“你……”承玙的嗆問,讓赫洌颉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他何聽不出承玙的話中之意,但這一刻他還是不免又起了愧意。
看着自己的父皇不說話了,承玙即便心裡苦着,嘴上卻還是不饒人:“兒臣為母後高興,無論母後現在何處,父皇您都是念着她的。當然,兒臣也為自己高興,幸而自己是母後的兒子,也多虧了幾位師長的悉心教導,兒臣才不至于不學無術,如此在父皇心裡,兒臣算得上是父皇的好兒子吧?”
最後一句話赫洌颉聽得很不是滋味:“玙兒,你永遠都是父皇和母後的好兒子,自你出生那刻起,父皇和母後就對你寄予了厚望,明白嗎?”
承玙的眼裡閃過一抹慌亂無措的神色,他母後和父皇對他的愛他心裡從不會質疑,但他還是又胡亂地問了這個他明知道答案的問題:“這麼說,父皇的心裡,是愛着兒臣的,是吧?”
“當然!玙兒,你是父皇唯一的兒子,父皇自然是愛你的!”赫洌颉想也沒想就給了承玙回答,一言之後心裡對他這個兒子也是滿懷愧疚:“玙兒,父皇知道,這些年來對你的關心很少,父皇心知自己不是個好父親,但一個父親對自己孩子的愛,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你一出生,父皇就立你為儲君,尋天下俊傑為你師長,隻要是父皇能給起的,父皇都會給你這世上最好的……父皇也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會問這個問題,但父皇現在與你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真切切自一個父親的肺腑之言!”
承玙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他也不知道剛剛為什麼耳邊就響起了謙王叔的話:“父皇說的這些,兒臣都是明白的,兒臣不是傻子,能感受得到。隻是剛剛兒臣突然想起之前謙王叔的話,所以忍不住就問了一句。”
赫洌颉微微一皺眉,不明問道:“哦?你謙王叔和你說什麼了?”
承玙面色很不好的說着:“謙王叔他隻問兒臣,從小到大,兒臣得了父皇的多少寵愛,他呢?他何嘗又分過父皇對兒臣的半分愛……”
“他和你說這些做什麼?他從來都不過問宮中事,如何對你說起這話來?”赫洌颉眉眼染上怒色:“謙王可還有說什麼?”
承玙輕輕搖了搖頭,道:“父皇不必為這點小事就氣謙王叔的,仔細想想,謙王叔的這話不假。都是父皇您的兒子,他比兒臣可慘太多了。”
原本心裡就有氣意的赫洌颉,聽了這句更是惱羞成怒,同時他對站在自己面前的兒子自責也深了不少:“玙兒,一些事情過去了,就當它不存在,不行嗎?”
“不存在”三個字在承玙聽來就是莫大的諷刺:“不存在?父皇,這三個字您說的好輕巧啊!難道這就是父皇您躲避在廣明宮這麼多年來的理由嗎?您以為躲在了這裡,對外間的事不聞不問,那些人和事,就都不存在了嗎?那您每日裡畫着這些畫像做什麼?”承玙憤意地看着眼前的父親,伸手指着一側牆上挂着的五幅美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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