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小時候犯了錯的孩子,在厲聲責問的長輩面前無處遁形,緊張得嘴裡發酸,後脊冷汗直冒。
兩個人心裡不約而同地害怕,隻不過這害怕的意義也分人。
空氣在他們倆周圍一度壓縮,慢慢地變成了薄薄一層,隻怕稍有不慎,它就破裂開來,擠壓着應頌内心最受煎熬的部分。
一道男聲劃破了兩人之間詭秘的氛圍:“店家,在嗎?奶茶還做嗎?”
在他怔愣之時任岘順理成章地接過西裝外套,幫他把歪了的帽子戴好,語氣意味不明地道:“聽話,多穿點衣服,你的手太冰了。”
應頌乖順地點點頭,垂着眼沒有看他,他怕了那道炙熱的目光留戀在他身上的感覺,讓人如芒在背。
任岘先步了出去,未曾想剛剛那位男聲竟然倒抽了一口冷氣,不确定地道:“任老師?您怎麼在這?”
應頌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緊跟着他出了後廚,隻見任岘站在櫃台那遊刃有餘地答道:“我也是偶然發現你學弟啊,在這做兼職。剛才去後廚檢查了下我留下的口頭作業。”
都知道任岘接了個大一的專科班,男孩咽了口口水,眨巴眨巴眼睛:“我去,不是吧老師,現在你抓得也太嚴了吧,人家學弟正工作呢,你都不放過孩子,讓老闆看見多不好。”
任岘面部自然,表達順暢,絲毫不見剛剛的咄咄逼人:“你該慶幸你上學上的早,不然你以為現在讓抓嚴些的教育改革隻是紙上的一句話嗎?”
男孩連念幾聲太可怕了吧,任岘自己拔了櫃門的插銷,走前說道:“應頌,看看你學長要什麼,我先走了。”
應頌應了一聲,目光便轉回顧客身上,拿了塑料杯,又換回親切的問候:“請問需要什麼奶茶?”
“害,給我女朋友買的,”男孩随手一指價目單上的奶茶,“就做這個。話說,你是應頌?”
應頌手下不停,幫他的奶茶配比,嘴裡應着:“嗯,是。”
“之前都是在表白牆上見你的照片,和一隻大金毛,我女朋友幾次在我面前誇你長得帥,說得我醋火中燒的,我就跟她說那些都是照騙,其實今天一看,圖片似乎真的沒有什麼ps過,你确實長得……挺給我們男人長臉的。”
男孩天生的自來熟讓他想起了宿舍裡那位整天冒着出櫃風險陪由着自己演戲的杜衍,莫名地有了點好感,于是道了謝,把他點的奶茶打包好遞到了他的手上,男孩掃碼付賬,臨走的時候不忘說一句:“别看你們任老師挺嚴的,實際上他對我們都挺好。”
“我知道的,”應頌輕輕咀嚼着這幾個字:“他是為了我好。”
告别了男孩,他發現店裡也沒剩幾個人了,唯獨櫃台前的桌上,放了杯未開封的奶茶。他目光一滞,等等,剛剛這裡放的是任岘的兩杯奶茶,也就是說,他隻提走了一杯。
為了驗證自己想法,他走出櫃台,去看了看,奶茶已經是溫熱了,褐色的珍珠随着他的晃動,在杯底滾了滾,從塑料袋裡,伸出了一張黃色便利貼的一角,他拿出一看,是自己不認識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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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知道亂翻别人的東西不好,但這次是便利貼先動的手。他轉念一想,這恐怕是任岘給自己妻子寫的話吧,沒想到他妻子還懂這種,繁難複雜的文字。像應頌這樣,看到紙條第一念頭:先排除它是中國字,其次也絕對不是英語。
他把思緒在脫缰的邊緣扯了回來,慌忙把紙條塞回塑料袋,轉身拿起手機就準備給他打電話,他的手指在劃開鎖屏的一刹那僵住了,上面電話的角标用紅字寫着99+。
他突然有了一種把手裡的東西都甩出去的沖動,熟悉的焦慮又蔓延了上來,他下意識摸口袋,卻發現裡面空空如也,甚至連打火機都不見了。
想起被他抱在懷裡思緒紊亂時恍惚間聽到他說的一句抽煙太兇該戒了,那時候他就順走了自己的東西?
幾番思慮過後,奶茶的餘溫還提醒着他,正事重要。
他一咬牙,狠下心點開電話,在未接來電裡對着首行紅得都要滴血的一串數字欄點了一下,把電話拿到耳邊接聽,沒兩聲就通了,就仿佛有人在刻意等着他一樣。
語氣未見喜怒:“喂?應頌啊,有生之年還能接到您的電話老師感到挺榮幸的,需要老師發表一下此刻的内心感言嗎?”
應頌聽着卻是異常刺耳,他略過這些,說道:“老師,您的奶茶忘在這裡了,您能,來取一下嗎?”
任岘看了一眼放在副座上,緊靠着椅背的奶茶,目光又轉回路面,沉聲道:“不了,我已經在回家路上了,你喝吧,不喝就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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