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濯有些偏瘦,穿着大一碼的灰藍色西裝,衣服上的褶皺頗多,顯然沒有仔細的熨燙過,臉上帶着副土氣的黑框眼鏡,腳上蹬了雙黑皮鞋,看上去應該有些年頭了,但是還算幹淨。他說話時會習慣性的扶一下眼鏡,然後再開口,語氣沉穩,一字一頓。初次見宋濯的人,總是會将他的年齡擡高幾歲。
看上去老成的書呆子,有着讓人心安的專業,平淡的語氣,還容易就能勾出别人說話的欲望。
主動來做心理咨詢的人都是想要被救助的,宮宿在一番掙紮後,終是緩緩開了口。
“我,最近,我覺得我家對門有個女人,她被人關了起來。不對,是她出了車禍,成了植物人,醫院的費用太貴了,她老公就把她接回了家裡照顧。”
我覺得?宋濯捉摸着宮宿的用詞,并沒有插話,依舊做傾聽狀。
“她就躺在他們家卧室的床上,床頭都是管子,黃黃綠綠的各種管子。”
“他們家沒有傭人,我也沒有見過她老公,我不知道平時有人照顧她嗎?”
“他們家就隻有她一個人,像一個死人一樣,就那麼靜靜的躺在那裡。”
“對了,她的呼吸也很微弱,好像随時都會沒有了,那她,就真的死了。”
“那間房子的味道,”宮宿皺了皺鼻子,好像嗅到了什麼不好的氣味,眉頭緊皺。“很難以形容,就像屎尿和嘔吐物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我偷偷看過,她身上已經生了很多的瘡,就像屍斑。如果她是死人,那她身上長的就是屍斑吧?可她還沒有死呀,她還有呼吸的,怎麼會長那麼多可怕的東西?”
宮宿的眼神定格在宋濯身後那面牆上,即使宋濯沒有回頭,也從宮宿的視線角度可以判斷出,他大概是在看牆上的挂鐘。
哒哒哒
秒針跳動的聲音深沉的敲響着,一下一下,不緊不慢。
等宮宿回過神來,望向宋濯時,宋濯才仿佛剛想起似的,用和那秒針跳動節奏相符的語速,一字一頓,不緊不慢的向宮宿問道,“是她老公帶你去他家的嗎?”
“不是,我沒有見過她老公,我忘了是誰帶我去她家的。我忘了,我真的忘了。我是怎麼進去的呢?我到底是怎麼進去的呢?”
“後來,我報了警,可是警察說,對面的房子已經空了很久了,那裡根本就沒有人住,我可能隻是做夢吧。”
“宮先生,很多人都會有短暫的将夢境當作現實的情況,而且您不是已經意識到了嗎?”
“對,我自己知道,那隻是個夢,可那個夢太真實了。它讓我很壓抑,我大概是10天前做了這個夢,可這十天裡,我一直都活在那惡心的味道下,我無時無刻不忍受着想要嘔吐的折磨。我有一種感覺,我不會再好了。我要永遠和那個夢相處下去,惡心、陰森的相處下去。我都快忘了正常的睡眠是什麼感覺,那好像是我上輩子才有過的體驗吧。”
宋濯手裡握着根筆,随手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
“宮先生現在是工作還是讀書?”
“我是美術學院畢業的,現在在西萃街開了家小畫室。”
西萃街可在碧水市的商業中心,不是随便一個人都可以在那地方開家小畫室的。
“原來宮先生是搞藝術的,下次我去西萃街可以去您的畫室看看嗎?”
“從做了那個夢開始,我就沒有去過畫室了。我那兒很小,平時就我一個人,我沒去也就一直關着門。”
“這樣啊,那我可否提個小小的建議?宮先生可以嘗試着恢複夢境之前的作息。你走出去看看,也許就會發現天已經在慢慢開始亮了。”
“我試試。”
與畫家談論畫作,是最容易探進他的内心的,無奈,宋濯不懂畫,也實在诹不出什麼藝術鑒賞的套路,隻好按照往常的流程,和宮宿聊了聊家庭、工作環境和感情,甚至還問了問他的大學生活。
據宮宿所言,他是碧水本地人。這一點從宮宿的口音,宋濯也可聽出來。
宮宿的父親在政府部門工作,母親是做服裝生意的,他們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了婚,宮宿被判給了母親。
宮宿說,雖然父母離異,他們工作也都很忙,但他一直以來都能感受到父母的愛,也很愛他們。
宮宿說他大學期間談過一次戀愛,但因對方畢業就要回老家,所以就分了手。
宮宿的畫室在一個拐角處,他隔壁是一對夫妻經營的咖啡館,那對夫妻很恩愛,人也很好相處。
如果宮宿說的都是真的,他的生活圈子就很單純和幸福,那這病因從何而來?
而宋濯也從宮宿的話裡聽到了些許隐瞞的迹象,但心理學從來都不是挖掘真相。咨詢者不說,他隻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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