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節哀啊。”
“父皇節哀!”
“這怎麼可能?”皇帝不信,他前面才傳了旨意要淩朝回朝,後腳他就殒命在骊川,在這樣緊要的關頭發生這樣的變動皇帝自然不會相信這是巧合。
皇帝推開衆人,強忍着咳意憋的面色漲紅,沉聲對身邊的太監吩咐道:“快去傳大将軍入宮觐見。”
淩浚不解,蹙着眉勸說道:“父皇再有什麼緊要的事也不必急在這一時,先養好身體再說也不遲,父皇整日裡操勞殚精竭慮才虧了身子,再不濟還有大哥幫忙呢。”
提及淩禇,皇帝眼神冷洌起來,怒罵道:“你個糊塗東西,朕病着顧不上許多,你竟也幫不上忙,快去傳大将軍,再晚就怕來不及了。”
淩禇在此時笑着走近寝殿,沖着皇帝見禮後又上前扶着皇帝躺下替他掖好被角,溫聲道:“父皇這是要召見誰啊?何不和兒臣說明。”
皇帝閉着眼,喘着氣不甘心的問道:“淩朝呢?魏承繼呢?”
淩褚一笑,答道:“父皇以為他們應該在哪?”
皇帝倏然睜開眼睛,不甘心的薅着他的衣服,定定的看着他,“淩禇你想反了不成?”
淩禇一愣,拂開皇帝的手失笑道:“怎麼會,父皇會是自願傳位給兒臣的。”
“來人,請父皇到大殿上去。”
淩禇一擡手,外面就有人進來請皇帝移步,淩浚掙紮着推開強行扶着皇帝的侍衛,怒視着淩禇罵道:“大哥!你怎麼如此做!”
“呵,我也很無奈啊。”淩禇感歎道:“若是父皇不廢了我的太子位,父皇也不急着讓淩朝取替我,或許我也可以再拖一拖讓他不那麼早死,不過你放心,隻要你足夠聽話我也不會為難與你。”
“請吧,父皇!”淩禇側了側身做了個請的動作,将皇帝和淩浚請了出去。
淩禇将德妃與淑貴妃和皇帝都拉在一處,他負手走到案前随意撿了本冊子翻了翻,漫不經心的說道:“父皇,你身子日漸憔悴不如早早讓位,讓兒臣替您抗下這重擔吧,您大可以做你的太上皇頤養天年豈不更好?”
皇帝閉着眼,看也不看他一眼。
淩禇把手裡的冊子一扔,卻沒動氣。
親自取了筆墨擺在皇帝面前,不緊不慢地說道:“兒臣三歲時便由父皇親自教導,識字背書處處皆讓父皇滿意,可父皇怎麼能因為一個淩煜就對兒臣這般對待,實在叫兒臣心寒。”
德妃被人壓着坐在椅子上,聽到淩煜二字時,眼皮擡了擡,沖着淩禇啐了一口,笑罵道:“畜生,淩煜再如何也做不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淩禇突然走到德妃面前,抓起她的胳膊将人拖拽到皇帝面前,問道:“父皇當真不肯寫退位诏書?”
皇帝看了德妃一眼,不過短短數月,德妃的鬓邊都像是染了霜雪般的泛白,失子之痛對于她打擊太大,皇帝心疼德妃可卻也不能以她為重。
“德妃,”皇上動了動嘴唇,“朕......”
德妃輕輕擡首,揚起下巴面向皇帝,絕望道:“陛下什麼都不用說,臣妾明白。”
淑貴妃見德妃存了死志,擔心自己會成為下一個目标,将淩浚摟在懷裡更緊了些。
“逆子!”皇帝皺着眉,神色黯然,臉色青白的看着德妃,說道:“淩禇,你還想再行差踏錯麼?你逼着朕下诏書求的是名正言順,還是自己心安?”
淩禇嗤笑道:“心安?”
他将德妃推倒在地,憤恨的眼神盯着她,半晌道:“自我母後去的那一日,我就再也不能心安,憑什麼她日日都活的逍遙自在,而我母後,堂堂大晉國的國母到了最後就隻有一方墳冢?待我繼成皇位定會诏告天下将這惡婦的罪名公之于衆,權了我母後的名聲。”
皇帝隻覺得淩禇瘋癫如狂。
淩禇對于德妃有百般不甘,他低身看着德妃獰笑起來:“既然父皇舍了你也不舍得皇位,那你就去和淩煜團聚吧。”
手起刀落,淩褚水藍色的錦袍下擺被鮮血迸濺,他皺着眉嫌棄的将德妃的身體踢倒在一旁,皇帝不忍直視的撇過頭,淑貴妃則是吓的驚叫不已。
他拔出劍身,在德妃的屍體上擦了擦,尖劍劃在冰冷的地面上發出刺耳的響聲,淩禇卻是十分滿足的笑起來,轉過身目光在淑貴妃和淩浚身上來回掃視,然後問道:“父皇不寫诏書是覺得除我之外還有個淩浚麼?”
第57章
淑貴妃心驚不已的将淩浚護在身前緊緊的抱住,沾滿淚意的眼晴防備的盯着淩禇的一舉一動,極其不安的喊了句:“陛下!”
皇帝此時的緊張不比淑貴妃少,他看了看已經沒了氣息的德妃又看向淩禇,死死的咬住牙,帶着責備的語氣怒罵道:“淩禇!那是你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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