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個時候再逃避這個話題,那麼掩飾的意味就再難遮掩了:“臣下不知。”白舒低垂眼眸,卻并未再次撒謊,趙遷和郭開的态度是如此的肯定,并非是在詢問而是更接近于知曉答案時揭露答案的敵意和炫耀。
“是不知,還是不敢說。”郭開并未打算如此輕松地放過白舒,“雁北君可莫要說在廉頗将軍與蔺相之前,您是自己養着自己的——不過是個總角小兒罷了。”那依在趙遷懷裡的妃子不知收到了什麼暗示,她躬了躬身子退了下去。
大殿内此刻隻有白舒、郭開與趙遷三人,呈三角形或俯首或站或坐:“據傳您在被蔺相帶回之前,便已經識字了呢。”伴随着郭開這句話的結束,白舒一直懸在高空的心似浸于凜冬的寒潭之中,冷的徹骨,“聽聞将軍,似乎還寫得一手好秦字啊。”
在這個平民沒有多餘的銀錢上學,識字是王孫貴族專項權利的年代,若是說出去自己會識幾個大字,定然會引得周圍人羨慕不止的。
白舒忽然有些後悔自己的自大了,利說得對,他不應因為擔心邊關軍和邊關這些年的變化被追責,而拒絕了帶着數萬大軍光明進入邯鄲的震懾計劃,而選擇了輕裝簡行,數十人奔赴邯鄲的愚蠢決定。
那些士兵固然會引起猜忌和不滿,卻能夠威懾住邯鄲這群人,讓他們出手前思量再三。便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兒,也隻需要送信出去,然後就可以高坐釣魚台。
哪裡像是現在,因為身處客場被逼的節節敗退不說,在進入王宮前,為表忠心他還将自己的陌刀和佩劍盡數交給了内衛,此刻他身上最鋒利的武器,竟然是頭頂束冠的簪子。
——隻是趙遷又是從哪裡得知的這些消息呢?
白舒心中隐約有一個答案,但是這個答案太過不可置信,太過令人心涼,讓白舒不自覺的,發自内心的想要否定它。即便有另一個聲音告訴他,那是唯一的答案了。
‘是廉頗......’白舒于心中呢喃自語着,是不可置信又理應如此的恍惚,‘是廉頗。’
系統啞然無音,他不知自己是否應該在這個時候說或者做些什麼,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安慰白舒,或許是他想得太多了也說不定呢——可除卻廉頗,知曉當年事的人多以不在,便是尚且在世的也沒人有能力,或者足夠的說服度傳信至趙遷耳側。
他倒是想安慰白舒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但這世間除卻廉頗,又有誰還知曉最初将白舒帶回邯鄲的,不是世人以為的廉頗,而是蔺相如呢?
失望麼?
憤怒麼?
悔恨麼?
“臣下年幼時曾有玩伴,”白舒沒有擡頭去看趙偃,“家中小富,便請了先生教他識文斷字,臣下與他交好便有幸得于先生側傾聽一二,才識了幾個字。”拱着手身子越發卑微,“若是王上欲以此斷罪,臣下無話可駁。”
趙遷輕輕哼了一聲,郭開就像是得到了某種信号一般迫不及待地再次接話:“王上似乎還沒于雁北君說起那于邯鄲的流言吧,怎麼雁北君就此刻急慌着要向王上請罪呢?這模樣倒像是心中有鬼啊。”
擡眼看着得意洋洋的郭開:“相邦說什麼,便是什麼吧。”若是此刻再意識不到今日無法善終,白舒也就枉負他的機敏了,“既然相邦如此說,那舒便請問相邦,最近于邯鄲城内的流言,又是什麼呢?”
“這便要問問雁北君了,”郭開笑着舉起手于空中拍了拍,“把人帶上來。”
随着他的話落下,大殿敞開的門後有士兵嘈亂的腳步聲傳來,還有什麼物件被拖拽與人類吃痛時下意識發出的哼聲。幾個呼吸之間,原本空蕩的大殿内就被全副武裝的士兵填滿了,餘光掃過士兵手中刀戟,白舒松開拱于身前的手,手臂垂落從新站直。
對于未被叫起便自行撤禮的白舒,趙遷也隻是掃了一眼,沒對此做出評論:“白将軍不如看看你身後這些人,”他靠在扶背上,手肘松散的搭在邊端的支架上,一副懶散又毫無戒備的模樣,“将軍可否都認識啊。”
白舒擡眼看着趙遷,淺色的眼睛中有漩渦于其中翻滾:“王上欲意如何。”抛卻了那副恭敬的模樣,立于大殿之中的人腰背筆挺,不卑不亢。他直視着趙遷,雙手背于身後,與其說是被逼挾的那一方,倒是更像是占據上風的人。
“将軍可是連看都不願意看了?”高坐台上的君王單邊的眉毛挑了挑,興緻盎然道,“他們也算是為将軍犬馬數十年了吧,将軍如此說丢就丢,未免太過不近人情了。”他裝模作樣的搖晃着頭顱,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批判道,“太令人心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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