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作為謀算了一切的罪魁禍首的先帝,還是他的繼任者他的兒子現任皇帝李泓,并不會後悔,當年對羅家做的一切。
甚至站在皇帝的角度看,并不覺得那是錯。
常棣身邊的柏雲舒仍舊舉着那柄直指着皇帝李泓的短劍,死死地咬着牙關喘息聲越來越重,怒氣恨意之下的殺意已經無所遮掩,一旁僵立着的王志隻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生的本能似乎在不斷叫嚣,可他偏偏既不能跑,也無法去保護李泓。
常棣擡起手,往一旁伸了過去。
從柏雲舒的手裡,接過了那柄短劍。
連柏雲舒都愣了一下沒有第一時間回過神來,手裡被攥得死緊的短劍甚至是頓了一下才下意識松手,讓常棣拿了過去。
短劍握在常棣手裡,比在因恨意和怒意影響指尖都在發顫的柏雲舒手裡要穩得多。
可其中的殺意一點兒都沒有削減,甚至更加濃郁。
常棣的手帶着一種與常人不同的蒼白,卻并不顯得柔弱,此時握住短劍烏青色的劍柄格外有力,露出中别樣的危險感。
李泓站在原地,任由站得更靠前一些的常棣手中短劍的劍尖,越過了中間的空蕩距離,直抵在他心口的衣料上。胸口處的皮膚仿佛都能感覺到那屬于飲血兵器的寒意,和劍鋒的鋒銳刺痛感。
“皇帝陛下,看起來不想再狡辯求情了。”
“無情可求。”
“那就受死吧!”出聲的并不是将劍尖抵在李泓心口上的常棣,而是常棣身後半步站着的柏雲舒:“血債血償,天理昭昭!”
李泓抿了抿嘴,眼光微微波動了幾分,雖然并未後退躲閃,但看來像是想要說些什麼。
常棣沒有再在意李泓的反應,手腕微動,短劍的劍尖從李泓胸口處移開,鋒銳的劍尖從抵着的衣料處移開之後果然留下了一個裂口平整的破損,露出裡面明黃色的裡衣,而微微滲出一絲的鮮紅的血襯在明黃色的布料上更顯得惹眼。
常棣仍舊站在原地,腳步并沒有移動,隻手臂微微轉動帶着手腕小幅度地翻轉,掌中握着的短劍也翻轉了一下,劍身在李泓眼皮子底下折射出一道晃動的寒光。那道寒光并未再順着先前劍鋒的方向朝着他的心口所在刺過來,而是微微擡起了一點兒,向着他的頸側。
恍惚之中,李泓想起了一件事——
十九年前,羅家的山莊内,在包括朝廷禁軍,武林中打着“清繳敗類”名号的勢力的圍攻之下,也曾聲名赫赫幾乎統一正道武林的的武林盟主,戰至力竭而死的時候,被削掉了頭顱,身首異處。
因而眼下,當看着短劍的寒光棄了他因為緊張甚至已感覺不出刺痛的心口,而沖着他的脖頸而來的時候,李泓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對面人的意圖。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李泓垂在身側的手掌猛地攥緊,确實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以他的眼力并不能完全看清的劍光。
“兄長!”
一聲驚呼從殿門的方向傳來,與這一聲驚呼同時映入面朝着殿門方向的李泓和王志眼睛裡的,是一個熟悉的身影。
來人沒有穿朝服,亦沒有着甲胄,隻是一身素色的常服,手裡卻提着一柄不該擅自帶入宮中的紅纓長木倉,木倉尖上甚至還有暗紅色的血。
他沖進來的動作很急,進了殿之後卻又慢慢停了下來。他的目光落在手握短劍已露出起手的姿勢,卻因為他的到來和他的那一聲呼喚暫時停住了沒有繼續的常棣身上。
他沒有去看被劍鋒指着的李泓。
來人正是穆長戈,跟正用短劍指着皇帝李泓的那人長了一張一模一樣臉孔的穆少将軍。
常棣深深看了一眼在見到穆長戈出現之後眼光略有波動的李泓,而後半轉過身,目光落在了裹着一身秋夜冷寒和淡淡血腥氣進來的穆長戈身上。
“提着你的長木倉一路沖來,你要與我動手麼?”
穆長戈的臉色算不得好,盡管看起來才經過也許不止一番的惡戰,一路疾馳趕來,臉上在微微泛紅的汗意之外,更多的卻露出一種有些憔悴的蒼白。
短短一月不見而已。
穆長戈已與李泓上次見到時候的模樣大不相同了。
甚至那雙總是明亮而又清澈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層暗塵。
穆長戈張了張嘴,最終卻是一手撐着長木倉,慢慢地單膝跪在了地上。
跪在常棣的面前。
常棣身邊的柏雲舒驚了一跳:“你——”
常棣卻是抿緊嘴唇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分别整整十九年的同胞弟弟,臉上神色諸般變幻。
“……請兄長……能停手。”
柏雲舒微怔了一下,等反應過來之後很快湧起比先前面對李泓的時候還要烈的怒火:“你忘了你姓什麼麼?你忘了你殺家滅門的仇人是誰麼!你……你怎麼能……怎麼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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