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面色不好,婢女開口想要提醒今天要入宮面聖,話到嘴邊,到底咽了回去。無他,小姐行事是她見過最穩妥的了。
沉浸在揪心的痛裡無法自拔,崔溯無法想象沒有她的陪伴,姐姐餘生是如何度過的,她會寂寞嗎?會發了瘋的想她嗎?她甯願姐姐忘了她。
人總是貪婪的,過了一輩子猶覺不夠。
作為枕邊人,她比誰都了解姐姐,她一次次囑咐她,沒有她的日子也要好好過,姐姐每次都說好,明明頭發都花白了,還像年少時溫柔遷就,她的眼睛永遠藏着無邊寵溺,看得崔溯舍不得走。
她撒手人寰的那天外面下着蒼茫大雪,姐姐就坐在床沿,擔心她冷反複用手暖着她,可崔溯沒有說,姐姐的手比她的還要冷。
從心裡發出的冷,指尖都在顫抖。
她知道她在怕。但她說不出話來了。她無法再如以前那樣調笑着逗她,給她溫暖,給她安慰,閉上眼的瞬間,有淚落在她唇上,鹹鹹的,澀澀的。
那是姐姐的淚。
等她再睜開眼,便是在相府。
她有了全新身份,落水醒來的霁家嫡長女。
化好妝容,崔溯漠然從閨房離開,她心裡一直有個大膽的幻想,幻想姐姐有一天能來陪她。
然而宮中的那位少年殿下,看向她的眼神是陌生的,是疏離的,那不是姐姐。
崔溯捏着腰間佩戴的貓臉玉牌,玉牌中心出現細小裂痕,看到玉牌,她不免想到和姐姐的新婚夜,神色一陣黯然。
今天照常是陛下宴請群臣的日子。如相爺這般身份,擁有攜帶家屬之特權,崔溯早早打扮好,為的正是随父入宮。
東宮,年少的太子殿下陷入長久昏迷,薛内侍急得團團轉,偷偷請了太醫,太醫隻說殿下今日嗜睡,身體康健無一絲不妥。
氣得薛内侍想罵人。這叫做無一絲不妥嗎?人都睡了五個時辰了!要知道他家殿下作息極為規律,從來沒遇到過今天這樣的情況!
頂着内侍懷疑的目光,宋太醫心虛地咳嗽一聲:“的确無半點異樣啊,或許再過一會殿下就該醒了。”
“再過一會,再過一會早課就該開始了!”
“吵什麼……”
寝殿陷入短暫的寂靜,榻上的少年煩躁地擰了眉:“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在這裡吵鬧?”
略帶沙啞的少年音,薛内侍激動地差點哭出來:“殿下…殿下您可算醒了!”
少年生無可戀地别開臉,埋在錦被裡半晌,緩緩睜開眼:“殿下?”
入目奢華,古色古香。湛榆着了中衣被内侍攙扶起來靠在榻邊,她不是在阿溯墓前哭得死去活來嗎?怎麼……
宋太醫上前兩步恭敬行禮:“殿下,微臣請診平安脈。”
湛榆盯着他一身白鶴亮翅官服,眸光幽幽:“不必了,你們退下。”
薛内侍和宋太醫面面相觑,最終乖乖退出内室。湛榆從榻上起身,穿好長靴披了外袍尋了面銅鏡,依稀是少年時的面容。
這副身子分明是女兒身,為何要作男裝打扮?殿下……
湛榆靜靜地坐在圓凳,待從原主的記憶裡緩過來,她面色古怪,她怎麼會是蕭洵呢?!
懷着滿心的震驚與疑惑,湛榆在宮人服侍下梳洗用膳,直到渾渾噩噩在瀚海閣上了半天課,通過旁敲側擊,她逐漸确定了這是和《江山美人》背景極其相似的時空。
若她是蕭洵,那霁塵雪又會是誰呢?
湛榆呼吸不穩,眼裡的沉穩出現細微晃動。
腰間墜着的貓臉玉牌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随手撈起,玉質溫潤,她忍不住胡思亂想:是你把我帶到這方天地的嗎?
在聰明人眼裡,群臣宴的目的大家心照不宣,陛下欲借此次盛宴為太子挑選伴讀,提前相看世家女,為幾年後的太子妃人選做鋪墊。
午後開宴,太子溫順乖巧地陪着一國之君進場。
群臣叩拜,高呼萬歲,人影紛亂,崔溯出于慣性看向那個身穿紫金長袍的少年,心不知怎的,竟是砰砰亂跳。
她反感地蹙了眉,不滿自己對着陌生人心潮起伏。可又控制不住想看那張和姐姐一模一樣的臉。情緒到達頂峰,索性閉了眼。
便是同一張臉不同的靈魂,要來又有何用!她愛的是姐姐,姐姐豈是旁人能取代的?
高坐上位的男人英俊威嚴,湛榆坐在他左下首位置,眸光清清淡淡地從群臣面上逡巡而過。和原身記憶裡不差分毫,便是讓她下一刻和大臣交談,都不會露出任何破綻。
崔溯垂眸的瞬間,湛榆終于從人群裡找到了她的身影,心裡閃過重重猜測,面上不顯分毫。然而她的一舉一動,都被身穿龍袍的男人看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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