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溪雲和陶九思從小一起長大,其父乃安甯當地的土财主,良田鋪面多如牛毛,富甲一方,養的賀溪雲不知人間疾苦,成了個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後來陶九思被蘇家夫婦收養來了京洛,沒過多久,賀溪雲也來京城投奔在京洛經商的伯父。
賀溪雲又提起手上的禮物,在陶九思面前晃晃:“看看我給你帶什麼了,筆墨紙硯,全部都是京洛城裡最好的。對了,咱倆身量相似,我自己比劃着,還給你買了身成衣,以後就是狀元了,可不能穿的這麼寒酸。”
陶九思經曆一世,更加珍惜這個朋友,對賀溪雲鄭重其事的行了個禮,說了聲謝謝。
賀溪雲知道陶九思向來是個守禮誠信的模範生,也不覺得陶九思這麼正兒八經的謝自己有哪裡奇怪,自顧自的進了大門,尋蘇清夢去了。
賀溪雲為人慷慨仗義,又會讨長輩喜愛,早就是蘇府的常客。蘇文正和蘇清泉見狀也不責怪,拉着陶九思,一道欣然進了家門。
親人、朋友俱在,一切還有機會重來,陶九思深深的吸了口氣。四十五年的春天,和記憶中一樣迷人美麗。
第二天陶九思依舊起了個大早,泡了壺昨天賀雲溪送來的龍井,邊喝邊考慮一會怎麼面對衛負雪。
雖說對于要做衛負雪老師這件事,他已經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但潛意識裡依舊對衛負雪又怕又厭,想要心平氣和的把他當學生看,恐怕難度還不小。
陶九思想了半天也理不出個頭緒,幹脆早早出了門,往皇宮去了。
衛負雪上課的時間本定在辰時,可卯時三刻剛過,陶九思就看見衛負雪的身影離書齋越來越近。
衛負雪今天雖然沒有穿一身侍衛的衣服,可這身衣服似乎比侍衛的還要破,洗的發白不說,袖口還打着兩個補丁,寒碜的完全不像一個皇子。而且别的皇子出行,都是内侍、婢女跟着一大堆,而衛負雪身後隻跟着一名四五十歲的嬷嬷,穿的也是破破爛爛。
衛負雪見陶九思已經等在書齋之中,似乎吃了一驚,不解道:“陶先生何故來的這麼早?”
陶九思重生後,衛負雪這麼心平氣和,主動和他說話,還是頭一遭。
陶九思接過衛負雪的書簍,也問道:“辰時上課,你不也早到了。”
衛負雪低頭不語,默默地擺開筆墨紙硯,催促道:“先生,既然我們都早到了,那便現在開始上課吧。”
陶九思卻沒有立刻開始上課,他端坐在桌後,眼神一一掃過衛負雪的筆墨紙硯。
衛負雪的文房四寶,比當初老和尚給陶九思撿來的還要差,且不說筆頭早已分叉,硯台上一道裂縫,居然連那些紙都大小不一,有的背後甚至還寫了字。
衛負雪身邊的嬷嬷見陶九思一個勁盯着那些紙看,以為是老師嫌學生的态度不端,故意帶些不齊整的紙來,連忙開口解釋道:“陶先生,我們少主子的份例比不得别的皇子,一年也得不了幾張紙,奴婢隻好豁出老臉,四處求來寫别人的廢紙,将沒寫字的部分裁剪下來給大皇子用。至于那些背後寫字的,還有一面未用,扔了也是可惜,這才給大皇子帶來。”
陶九思記得衛負雪身邊這個嬷嬷叫阿桂,原本是廢皇後的嬷嬷,廢皇後故去後,就一直伺候大皇子。
衛負雪大概有些羞赧,叫了聲:“嬷嬷别說了!”
陶九思卻出其不意道:“很好。”
衛負雪訝然的望着他,陶九思解釋道:“大皇子,你的嬷嬷為你考慮周全,又會想辦法,這很好。殿下能不自暴自棄,反而能不氣不餒,這也很好。”
衛負雪看着陶九思,眼神裡冰雪一樣的隔閡和戒備,忽然間就好似淡了不少。可不知為何,他還是沒法直視陶九思那一雙純粹的眸子,隻得低下頭去,淡淡道:“陶先生,我們今天學什麼?”
陶九思知道衛負雪在東齊當過多年質子,回到衛國皇上也沒給他請過先生,上輩子和衛負雪說話不多,也不知道他到底識幾個字,讀過幾本書。
陶九思試探道:“《詩經》可曾讀過?”衛負雪點點頭。
“《論語》、《孟子》、《大學》、《中庸》呢?”衛負雪又點點頭。
陶九思心道,大皇子過往十六年,倒是也沒有完全荒廢,欣慰的點點頭,又問:“殿下還讀過什麼書?”
衛負雪擡起頭,一揚眉毛道:“陶先生,四書五經我都讀了,字我都認識,先生不必擔心我學不懂。”
陶九思原本怕傷着衛負雪,事故拐彎抹角的問,誰知道衛負雪倒是個聰慧的,直白的就戳破了他的心思。
陶九思道:“如此便好,不過讀過和懂得其中的意思還差得遠,懂得其中的意思和踐行其中的道理依舊差很多。既然你說你讀過這些書,那我要考考殿下。”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她是我太太+番外 被督軍搶親後,夫人她隻想搞事業 戰少,别放肆!+番外 穿成團寵文中攻二的合約情人 一周之地 開局一隻鲲 快穿之平淡生活 莊嚴的嚴肅的炮灰奮鬥史 穿去史前搞基建 人在蟲族有點勵志 紅塵七煉 幾個七 原神:開局與芙甯娜互換身體 男配他又倒在我家門前 禦獸:從雙倍命獸開始 娘娘妩媚多嬌,引皇上競折腰 作為影帝的女朋友 隻想回家,給個太子妃也不當 一季晨光送給你+番外 太荒九龍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