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斐勾唇,輕輕點了個頭,不再出聲。
馬車平平穩穩到了州府,溫平升也禮數周到地出來迎兩人。
這豫州刺史溫平升是個不到而立之年的男子,相貌甚是溫雅,甚至顯得比實際年齡還要小上幾分。隻是他眉色淺淡,眸光薄涼,倒是生出幾分與年紀不符的冷倦之态。
溫平升對兩人不算熱絡,但禮數上卻無可指摘:“薛大人,祝将軍,溫某恭候已久了。”
薛斐笑吟吟地回了禮:“溫大人,久仰。”
“哪裡,該是溫某久仰兩位大人才是,”溫平升淡淡地說着客套話,但眼底情緒卻讓人看不清,仿佛一團霧罩着,“州府已有客房收拾好了,不知兩位大人是住州府還是另尋客棧?”
薛斐笑道:“既然州府客房都收拾出來了,我二人住客房便是。”
“那兩位大人随我來?”溫平升身側那位師爺見狀,便十分自覺地上前來對二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麻煩了。”薛斐謝過那師爺,淡笑着跟了上去。
祝臨始終沒說幾句話,此時也隻是向溫平升颔首示意,便随薛斐進了州府。
師爺領着兩人七轉八拐,到了兩間相鄰的廂房門口,笑道:“這兩間是州府最好的兩間廂房了,還望兩位大人不要嫌棄。”
“不會。”薛斐端着笑。
“晚些時候同風為兩位大人辦宴接風,還望兩位大人戌時能夠駕臨。”那師爺似乎是個好脾氣的,從始至終都是副笑面兒,仿佛不知道兩人是來查豫州州府官員的。
薛斐也保持着從始至終的假笑:“那是自然,隻是太過麻煩溫大人了。”
“不麻煩,兩位大人遠道而來,我等略盡地主之誼罷了,都是應該的。”師爺一禮,又添了幾番客套話,才終于離開。
薛斐這才有閑暇顧及一直沉默看着自己應付場面的祝臨,笑容真心了幾分:“你住哪間?”
祝臨目送那師爺離開,又沒正形起來:“還用得着我選?自然是你住哪間我就住哪間。”
冷不防被這人突如其來的言語調戲驚了一下,薛斐一時沒反應過來,待回神更是無奈:“你……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啊,”祝臨挑眉,毫不害臊地勾住對方肩膀,更是壓低聲音在對方耳邊低語,“你都說了要娶我的,現在連住一塊都不敢?”
“不是不敢,隻是……”薛斐歎了口氣,正欲反駁,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不由得笑出了聲,也開始學着對方壓低聲音,“你的意思是,溫平升會做什麼?”
祝臨這才收了嬉笑的架勢,神色稍微認真了些:“畢竟你我現在豫州,強龍不壓地頭蛇,還是小心些好。更何況,就算溫平升不做什麼,後頭還有個不想讓我活着回去的皇帝呢。”
“行,”話到這份上,薛斐也沒理由再推脫,于是很自然應了,對對方極是縱容,“不過到底住哪間,還是要你來選。”
祝臨見他爽快,不由輕笑了聲,索性上前去将兩間房的房門都推開,略打量一番,便拎着包袱拉着薛斐進了左邊那間:“就這間吧,窗戶亮堂些,我記得你不喜暗?”
“不喜暗?”薛斐聞言尚有些意外,細細想來似乎确實如此,不由失笑,“我記得我未曾說過,你如何知曉的?”
“我每每去你府上過夜,幼時你夜讀後總不吹燈,後來索性将公文留在夜裡批閱好名正言順地燃着燈,回回如此,這般明顯,我還能看不出?”祝臨笑笑,頭都不回地将行李給擱到桌上,“我去把隔壁被子拿來打地鋪。”
薛斐便目送他出了門,片刻後又抱着一床被子進屋,眼裡再放不下其他:“也是難為你觀察的那麼仔細。”
祝臨聞言身形一頓,便笑:“怎麼,感動了?”
“是啊,”薛斐一邊幫他将手裡東西接下,小心理好,一邊接他的話,“難為你觀察的這麼仔細,還不說破,感動到想以身相許。”
他心道:“最難得的還是把怕黑說的這般體面。”
“以身相許?”祝臨頭都不擡,隻自個兒悶聲笑了起來,“你不早就已經許了嗎?沒聽說過拿别人的東西送别人的道理。”
薛斐動作微頓,定定望着對方,語氣忽就鄭重起來:“阿臨。”
“嗯?”祝臨一怔,略顯不解地望向他,“怎的了?”
“沒什麼,”薛斐彎了彎眼睛,一時間好似有碎星墜海,光在一瞬間蕩開,“隻是突然想知道,你為什麼會應我?”
祝臨被他突然一問,尚有些不知該作何反應,隻好輕笑着垂頭思索了片刻,半晌才道:“可能是因為喜歡你生的好相貌。”
薛斐怔愣片刻,沒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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