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吟雖也是繡衣衛外放在分院的武官,可那張臉卻意外的斯文秀氣。尤其那對小鹿樣的眼睛,水靈靈的,看誰都帶着一股生動又謹慎的好奇。
此刻他滿眼茫然迷離的望過來,傅攸甯覺着,但凡不是鐵石心腸的,任誰看了都會樂意将他親親抱抱舉高高。
“傅大人見笑了,”張吟笑得有些腼腆,“許是我在靈州見識少了……”原來,即便是繡衣衛的武官,也可以有敞亮到近乎痛快的豪爽。
“聽索大人說你要到總院了?總院的人更奇怪呢,”傅攸甯笑着又扒了一口飯,拿筷子點點自己左手座的程正則,“有這種平時悶不吭聲,做起事來一鳴驚人的;還有尉遲大人那種随時不說人話,做起事來也一鳴驚人的。”
見張吟訝異不解,傅攸甯笑着放下筷子:“總之呢,最後所有事的落點,都是你做了什麼。至于你是什麼樣性子,其實沒什麼妨礙的。”
程正則同甘戎正在拼酒,後知後覺地轉過頭來,憨直地笑出一口大白牙:“總院還有光祿羽林呢。像梁大人那種,就是,他說不讓做的事你千萬别做……頭兒,說你呢,梁大人說不讓你喝酒。”
“我這是水,不是酒。”傅攸甯讷讷辯解一句,被燙着似的将那剛喝了一口的酒盞又放了回去,轉頭對舉杯來邀的秋璇無奈攤手笑。
秋璇正要撲過來跟傅攸甯膩在一處,一群上菜的侍者魚貫而入,秋璇隻好隔着人同傅攸甯說話。
一屋子鬧騰得沸反盈天,稍離得遠些講話就全得靠吼,吵架似的。
傅攸甯身上有傷,扯着嗓子說話實在也難受,便想帶秋璇出去走走散散酒氣。
上菜的一名侍者見她起身略艱難,便過來扶。
尚不及站穩道謝,就聽那人在自己耳畔極低的聲量細語道:“季姑娘請您回京後找她喝茶。”
語畢,那人便垂臉與衆侍者一起退了出去。
傅攸甯面上神色穩穩未變,隻是立在原處緩緩直起腰來。
季蘭缃,終于出手了。
沒想到她在範陽也有人。
早在收到那張寫着燕十三重傷落敗之事的字條時,傅攸甯就想過也許會有這一日。卻始終沒想好,若這一日當真到來,又當如何。
她在師門本是個邊緣人,大事輪不上她,可這并不表示她一無所知。
季蘭缃想做什麼,她大概猜到些;
齊廣雲想做什麼,她更是一清二楚。
可若事關季蘭缃與齊廣雲之争,她該做什麼,卻隻有躊躇茫然。
滿室的人忽然不鬧了,場面瞬間安靜。
“梁大人,你怎麼過來了?”程正則率先回過神,起身行禮。
梁錦棠立在正廳門外,見傅攸甯怔怔跟着望過來,這才緩步踏入,随口對程正則道:“來查崗。”
程正則趕緊回道:“傅大人沒喝酒,我一直在這盯着呢。”
見梁錦棠走過來,目光徑直落在面前桌案的酒盞上,傅攸甯斂神,有些心虛地沖他笑:“隻是加了一點點酒,其實它還是一杯水。”
在場大概隻有程正則是見慣傅攸甯低眉順目的,東都的崽子們全然不能忍受任何男人女人對他們的傅大人不夠尊敬。
雖清楚梁錦棠名義上也算他們的上官,可甘戎還是不大痛快,就沖程正則怒:“合着你是準備轉投羽林麾下是吧?”
秋璇那堆人在旁頻頻點頭,以口型對程正則鄙視道,叛徒!
程正則是傅攸甯到了總院後帶出來的人,自然繼承了傅攸甯這兩年裡那種軟綿綿的畫風:“不必在意這種小事,傅大人有傷,喝酒本就不該。”
他這和氣生财、退避三舍的,頓時叫甘戎一拳打在棉花上,特别無力。
“給你們顆炮仗你們能不能蹿上天?”傅攸甯本就為着剛剛那侍者的話心中煩亂,此刻見梁錦棠要笑不笑地瞧着自己,生怕這群家夥沒分寸要将他惹毛了,便對甘戎笑着斥道。
“諸位少俠好膽識,除了少卿大人及尉遲大人,我還沒見誰在梁大人面前這樣大聲過呢。”
程正則也是實誠地猛點頭。
梁錦棠淡淡勾起唇角,輕道:“無妨。”他于正事上是強硬些,私下裡隻要不觸他底線,也不是個太計較的人。
秋璇見形勢不對,立刻笑吟吟出來救場:“咱們久未見傅大人,有些忘形了。多謝梁大人不計較,我給您賠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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