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歲玉在事發過後,第一次看見韓今禮。
他比之前瘦了不少,臉色也不比之前紅潤,顯然也是因此元氣大傷。
韓今越把她匆匆接到醫院病房後,問她:“歲歲,剛剛你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歲玉從包裡把報紙遞給他,同時還有那部舊手機。
“……拖行交警至不慎死亡,”韓今越念着念着神色變得格外難看,“韓今禮,這就是爸之前教給你的?”
他抖着報紙,語氣嚴厲:“韓家的家規是讓你去包明星,讓你去拖拽交警的?!”
“不是我!”
韓今禮簡直要被冤死了,他恨不得直接從床上站起來以證明自己的清白:“他媽的,這真不是我幹的,老子不是敢做不敢當的孬種。”
“等等。”
歲玉攔住沉怒的韓今越,她把報紙遞給韓今禮,說:“你說你沒幹過這事,但這篇報道上配的車,為什麼是你的?”
“什麼?”
韓今禮神情一愣,他接過報紙仔仔細細、翻來覆去地看了:“這車是我的,但這不可能啊……哦,我想起來了!那天我把車借别人開了!”
“好像是一個姓李的,還是我們家的親戚,”韓今禮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努力回想着過往,“他媽的,我說當時那孫子怎麼一臉心虛地還車呢,原來是讓老子背這麼大的黑鍋。”
歲玉聽他的話,越聽越感到荒謬。
韓今禮的意思是,當時的警察局根本沒傳喚肇事車輛當事人,而是直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這件事稀裡糊塗地過去了?
她感到不可思議,韓今越看出她的驚訝,主動給她解釋:“當時北京局勢複雜,一不留神就會出事,再加上那姓李的也有些勢力,所以我估計才會發生這種事。”
他們案子結得輕松,可死者還在人世的親人呢?當時尚且懵懂無知的李宜妍呢?
她接受了“好心人”的幫助,改頭換面地去報複仇人,為此還搭上了自己的性命,結果到頭來,這一切竟然都是陰謀,而她,竟然滑稽地找錯了仇人。
歲玉搖搖頭,隻覺得這個世界瘋狂得可笑又可怕。
她低低地說:“你們先商量吧,我一個人出去靜靜。”
韓今越在她離開時一把抓住她的手,目光中隐藏着擔憂:“歲歲,這件事我會給她一個交代。”
“多謝。”
歲玉勉強地沖他笑笑,她掙脫對方炙熱的手,一個人走出了病房。
等到了拐角,她從兜裡拿出手機,低下頭編輯短信:“你誤導了李宜妍?韓今禮根本不是她的仇人。”
短信迅速回複過來:“?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我不知道,我一直以為她的仇人就是韓今禮。”
歲玉心下滿是失望:“不,你知道。我們的合作到此為止,以後我不會再聯系你了。”
短信發完,她不顧對面的反應就熄滅手機,她轉過身,發現韓今越正抽着煙在過道盡頭等她。
等她逐漸靠近,韓今越才說:“歲歲,你和她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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