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徐靜書平日膽小怕事,在某些時候卻自有她的執拗倔強。見趙澈還不為所動,她急出哭音:“不好再耽擱了,若真出人命……”
她怕是要自責幾十年。
趙澈被她的哭腔哀求擾得心下一軟,咬牙發惱:“真不知你我上輩子誰欠誰!”
滴翠軒人來人往,要使徐靜書不惹人注意地接近柔姬,放血救人,并不是件一拍腦門就能有主意的事。
正當趙澈絞盡腦汁時,夜行卻帶來個出人意料的消息——
女術士何然主動登門要見瑜夫人,被趙誠銳命人拿下帶去了滴翠軒,由他親自盤問。
這古怪變數讓所有人都摸着頭腦,徐靜書更是不敢妄動,隻得縮在趙澈身旁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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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知道何然是如何說服趙誠銳的,總之她當着趙誠銳的面指揮那幾名經驗豐富的産婆與王府家醫,于黃昏時分成功幫助柔姬産下一女。
母體突遭變故,小六姑娘是被強行催生來的,自不會多康健。據說小臉青紫、呼吸微弱,正在家醫的照顧下泡在溫熱藥水中,若能安度今夜,那便算是救下來了。
柔姬則仍昏迷,靠着侍者們以棉布沁進口中的藥汁吊命,能不能活下來要看運氣。
雖不知具體使了個什麼法子催生,但柔姬一直昏迷未醒,孩子卻出生了,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天真地以為那是個溫和體貼的兩全之法。
徐靜書打了個冷顫,環臂抱住自己。
趙澈歎息苦笑:“事已至此,你就别輕舉妄動了。父王已做出他認為對的決定。”
趙家能在亡國亂局下整合群雄,收複故國山河締造新朝,姓趙的哪會有一個真是省油的燈?即便趙誠銳多年來從不沾染權力之事,看着就是個隻顧吃喝玩樂的糊塗纨绔,電光火石之間的冷硬取舍之道,他還是會得幾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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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醜時,随着小六姑娘發出第一聲嬰啼,籠罩在滴翠軒上空的沉黯氛圍總算散去一半。
見可憐的小女兒有了生機,整夜未睡的趙誠銳眉心稍展,命人将瑜夫人帶到承華殿,與女術士何然當面對質。
出這麼大事,王妃徐蟬與側妃孟貞自也在場的。
得了趙誠銳示意,何然開口就是個冤字:“在下說到底還是個跑江湖的,一則求名二則求财,手裡難免有些上不得台面的藥。有時手頭拮據,若有江湖朋友要買,我自然會賣,也不會問對方要拿去用在誰身上,這是江湖買賣的規矩。”
她還算個稍有底線的術士,從未出手過當真會置人于死地的藥。
“其實我最擅長的藥方,嗯,是替人床帏之間增添‘樂趣’的藥,”畢竟主座上三個都是身份貴重的體面人,她在言辭上還是盡量委婉,“當然,也有幾種其他用途的方子。”
昨日瑜夫人通過中間人找到她,要買的其實就是“替人床帏間增添‘樂趣’”的藥。
“當時交易倉促,我少給了兩顆,便追着這位夫人的馬車過來,”何然指了指面紅耳赤的瑜夫人,“原是想悄悄求見,将剩下兩顆補齊。”
結果被趙誠銳的人扣下,帶去了滴翠軒受審。
半年前讓趙澈中招墜馬,昨日讓柔姬滾落台階的藥,皆是出自何然的手,她光聽柔姬的症狀就能猜到是自己的藥闖了禍,趕緊告訴趙誠銳有法幫着先保下孩子,以求将功補過。
“那藥相當于效力更強些的麻沸散,化入水中無色無味,能使人在短時間内四肢麻痹,繼而昏迷,但昏迷最多不超過五日。我隻半年前賣過一次,共出手三粒,買家是一位瘦瘦的黃臉漢,在東城盧記賭檔後門交易的。過後他如何将之倒手賣進貴王府,我是真不知情。”
事關人命,何然倒也沒耍花招,竹筒倒豆子般就事情講得清清楚楚。
“半年前王妃殿下差人找我來為大公子解厄,我一搭他的脈就知是我那藥惹的事。當夜做術法,本是算着他中招的時辰,想說拖到人醒就能交差。哪知大公子醒來後,卻因頭部有了淤血而雙目失明,這就鬧大了。我怕事情追究起來要查到我這裡,次日一早就趕緊出京躲風頭。”
時隔半年,她見始終無人追究此事才放下心,重新回到鎬京來,畢竟京中貴人多,術士在此讨生活比在其他地方容易些。
“至于眼下躺在滴翠軒的那位夫人,确實也是因為和大公子同樣的緣故,按說也最多三五日就醒的,”何然于心不忍地閉了閉眼,“偏她是臨産時滾落台階……能不能醒來,真的就要靠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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