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跟着夏乙上了路。血紅蟠桃是蟠桃中的極品,蔡娥從樹上偷摘下來時給夏乙增加功力的,卻不曾讓一個普通的凡人給吃了,凡人吃蟠桃是成仙的一種途徑。這一點夏乙全然不知,隻見小六的臉上一陣通紅,頭發裡像噴着霧氣,身體内更像是一陣又一陣的火熱。這可把夏乙給吓壞了,把小六扶在天馬背上,尋到了一處清涼之處。
小六子炙熱難耐,沖進一片湖水裡,幾個猛子紮進去探出去,不多時從水裡出來一個年方二八的孩童。天馬啃了一口青草,長嘶了一聲,夏乙朝着湖中望去,那個陌生的孩童讓夏乙又是一驚。孩童上了岸沖着夏乙笑着,夏乙問道:“你是小六?”孩童笑着說:“我就到湖裡洗了個澡,你咋就不認識我了呢?”夏乙把小六拉到湖面,水裡的影子把小六也給吓了一跳,喊着:“媽媽啊,我咋變成了這麼一個模樣。”夏乙方才想起血紅蟠桃來,他之前也忘記了小六是個凡人,蟠桃是神仙們求之不得的上品。但他沒有想到小六會變成這副樣子。夏乙搜了件自己的衣服給小六換上,眼前的小六已和之前判若兩人,模樣更加可愛。
有了血紅蟠桃的加持,小六已成了個小神仙。像小六這樣的小神仙在仙籍上不會登記造冊的,他隻能随着某個神仙出入,跟凡間的家丁差不多,進入了宗廟神祠堂及家譜。這比高整天挨餓的日子好多了。
兩個騎在馬背上,不時就到了昆侖神虛。
昆侖神虛是夏乙在太白府的藏書樓上看到過的,據仙書記載,伏羲于昆侖丘王天下,考察星象推演出太極八卦;晨考日出造六,制定出八個節氣,并由此指導農耕;又制定婚喪之禮;建立太皞部落;将古人從蒙昧推進文明的行列,是中華文明的人文始祖。另一部仙書記載中的昆侖丘因山體呈碗狀又稱宛丘;因傲立于群山,像一個柱子通向天空又稱天柱;因對應北鬥星,又稱璇玑玉衡;因傳為天帝下都,并盛産玉石又稱玉京山。還有一部仙書記載,大禹分天下為九州,其中即有州,位列九州之首,包括今山西省全境、河北西北部、河南北部等地區,載昆侖丘外有炎火之山,“面有九井,以玉為欄”。
昆侖山玉清境是道教最高神三清之一的元始天尊道場。元始天尊稱被之為主宰天界之祖。當宇宙誕生之前就已經存在,尊為原始,在在無量劫數來臨之時,用玄妙的大道來教化衆生,故而尊為元始天尊。他是鴻鈞老祖座下的三大嫡傳弟子之一,乃盤古元神化身。萬山之祖“昆侖山”的麒麟崖之上“玉虛宮”此時金光閃動。
天馬進入昆侖地界後失去了法力,速度慢了下來,在昆侖丘下的一處平地上停下。此地隻可徒步進入,不可使用法術。天馬被困在山外,夏乙和小六隻能下馬前行。平地不遠處有一條玉台砌成的台階,一直通往山頂。又行了十餘裡,見到涼亭,夏乙和小六坐在涼亭裡歇着腳。正要起身時,六七個白衣少年禦劍飛到了涼亭邊上,把他們兩個團團圍住。夏乙剛報了姓名,為首的一個少年說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們正要下山找你,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說完命了左右要捉拿夏乙。小六上前說:“哪裡有你們這樣的,我們誠求來訪,怎麼由你不分青紅皂白的捉了去。”夏乙攔住了小六,對少年說:“我們前來拜訪天尊,還望各位行個方便。”
“方便,我們倒是方便得很。”少年說着,相互哈哈一笑,提劍向夏乙刺來,他們的身形劍法,和地府裡的紫鸢紫嫣兩姐們師出同門,三五十個回合下來,少年劍客們占不到便宜,夏乙也沒有輸的迹象。六七個白衣少年見圍攻不成,聽得一個聲音喊着“劍陣”,六七個少年組成了劍陣,形如八卦卻少了一個角,夏乙笑笑,從那個缺角攻入,隻聽得長劍落地的聲音,六七個少年已然趴倒在地。一個少年說:“這小子好像會我們昆侖派的功夫。”另一人少年說:“偷師學藝的賊人,去,告訴師父去。”
有一個少年倉皇而向山頂跑去,留下的六個少年忙提了劍把夏乙圍了起來。沒過多久,從山上下來一衆白衣道士,為首的一個少年腰間纏着金色的腰帶。他到了夏乙的面前,聽圍堵夏乙的白衣少年輕聲說叨了一會兒,點着頭,金帶少年說話比起那些少年變得客氣多了:“不知是監事小仙到了昆侖虛,小道們多有得罪,還望貴仙莫怪。”來人客氣,夏乙跟着也客氣一番。金帶少年說:“不知貴仙師承何派,怎會我昆侖派的功夫。”客氣來客氣去,金帶少年是來探夏乙的底氣的,夏乙說:“不曾拜師,胡亂的比劃比劃。”金帶少年聽完後心中怒火被燃起,心想,我堂堂的昆侖神功,還不入眼前這個狂妄小子的法眼,他随便比劃的招式就能破了我的劍陣。将行兩步,金帶少年掌中帶氣,他左右的弟子看到眼裡,提了劍又擋在了夏乙的面前,金帶少年說:“我的劍陣依八卦而成,一般的神仙也逃不出五人圍攻,而你卻勝了我七人合力,那我讓你領教一個我八卦劍陣的厲害。”話音剛落,八個白衣少年把夏乙圍起來,夏乙把紫鸢姐妹的功夫練得得手應手。金帶少年見圍攻者已出現的敗象,又增加了支援,人數從八個增加到十六個,又到三十二人,最後把他的六十四名弟子全入了陣,仍不能傷夏乙絲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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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乙心裡也是吃驚,他不敢相信自己跟着紫鸢練就是防身之術,竟然有這麼厲害,可見那兩姐妹在凡間是何等厲害的存在。轉眼間二百個回合已過,白衣少年們久戰中現了乏力,夏乙越戰越勇。空中傳來一聲巨響,說是巨響其實就是一個功力深厚者的聲音,他的聲音傳出,山林裡的鳥禽紛紛亂飛,山上的石頭被他的聲音震得開始晃動。
那個聲音很快消失,人影已現在了夏乙的面前。衆少年被夏乙糾纏着掙脫不開,那個使了渾身之力,一掌從夏乙和少年們的中間推開,一道白光瞬間把他們開隔開來。那個的穿着和金帶少年無異,胡須濃密,說話間聲若洪鐘。白衣少年們給那個行禮:“大師公。”那人擺手,金帶少年忙示意弟子們撿了長劍。那人對夏乙行了禮,說道:“弟子們無知,多有冒犯,還望海涵。”他說話跟金帶少年剛到時說的語氣一樣客氣,不愧是一個師父調教出來的。夏乙說道:“前來拜訪天尊。”聽者更是一驚,胡須道長說道:“天尊已坐化升天多年,你才尋訪怕是要失望了。”夏乙說道:“還望道長将我帶至玉虛宮便是,如若天尊真已坐化,我自當離去。”
胡須道長一聲冷笑,心裡暗想,别說是眼前的這個毛頭小子,就是他師父的師父都沒有見到了天尊的尊容,這會兒來的這個愣頭小子肯定是腦子不清楚。剛才夏乙的功夫他也是看到眼裡的,如若真的動起手來,昆侖神虛也不會占得上風,如是輸掉了比拼,傳出去對昆侖神虛的清譽影響很大。
玉虛宮裡一片冷清,像是千年以來沒有人進入過一般。門口立着一塊石碑,石碑上刻着“祖師宮府,閑人免進”。夏乙躬聲問道:“門口立着碑,不知我能否進入?”胡須道長笑着說:“能,你能進呢,進去吧。”說着,用手指着門口的方向,身子彎曲着。這讓夏乙想到了酒店門口的迎賓門童。
說是閑人免進,胡須道長也不知偷偷地潛入了多少次,他總想進入找到一些别人發現不了的東西,比如天尊的什麼秘笈,但每次都是無功而返。夏乙進去也隻能看到幾尊神像,其他的他都一無所獲。夏乙走進了玉虛宮,洞内金光一閃,聽得一聲關門聲,胡須道長便就金光沖到了洞外。這是胡須道長從未見到過的,急忙召集了所有弟子準備向洞内沖擊。洞口被結界護衛着,不管他們怎麼沖擊,靠近不了洞口半步。
夏乙到了洞内,已和剛才在外面看到的景象大不相同。玉虛宮呈現在夏乙面前的是一番金碧輝煌,元始天尊從玉床上走下來,他也是一身的白衣,黑發黑須,長須垂胸,面帶紅光,臉看看不到一點皺紋,更像一個青壯年粘了胡須一樣。天尊說話吐字清楚,渾厚有力。天尊說:“我也知道你會來的,你已經去過乾元山金光洞,太乙已把實情說給你聽了,你要到我這裡來,我本不想出面再見你,我想了很久,覺得還是見你一面為好,不管你找到我們三清中的哪一位,你所要的答案我們都不能給你,全要靠你自己去尋找答案。太乙的話其實也是我要給你說了,在我的衆多弟子中,太乙還算厲害的神仙,他能想到我們所想的,隻是他身在仙家有時難免做得不周全,老君和靈寶那裡你别再去了,去了也找不到你要的答案,倒不如好好的再想想吧。”
夏乙說:“那世人求神拜佛沒有用嗎?”
天尊說:“有用,怎麼會沒有用,在神佛面前,都是自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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