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一路帶着柳荀楓來到了北麓郊區的後山,那裡的觀音廟旁邊就是個小墳坡,齊小煥不幸去世後,還是柳荀楓親自埋在那裡的。
經過的時候,柳荀楓瞧着墳上較幹淨,估摸着有人經常來給齊小煥祭拜,順便清理雜草。除了昙葦,也沒誰跟齊小煥有交情了。
然後見到蕭羽,這家夥比兩年前長得更高了,得擡頭才能看清他的五官。那混血兒似的臉龐深邃峻嶺,嘴角嚼着一根草,頭一偏,再搭配那雙黑眼圈,神态舉止給人一種大拽拽的感覺,到底讓人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蕭琰、蕭恒的親弟弟。
蕭羽揪了揪嘴邊的草,“來得比我想得要早。”懶散地湊過來,打量了柳荀楓一番,若有所思道:“路上的時候,阿梨應該都跟你講過你師傅都幹了什麼,還有我這邊兒大概是怎麼個情況吧。”
柳荀楓道:“師傅由人類心魔而生,隻害人,不救人。還有你是重生過一次的人。”
蕭羽笑了笑,眼神有點神秘。
他才不是一個曆經北麓衰亡兩次的重生者,而是來自千年以後世界的時空旅人。不過他不會洩露自己是現代人這個身份,隻能繼續利用這具身體真正的主人,巧妙地忽悠他們。
除了他本人的真實身份之外,他說的其他事兒,都是真的。
少頃,蕭羽身後跳出一個靈動的重量級胖子,大喇喇“小師弟!為兄藍瘦香菇!”
柳荀楓感覺右腿像被壓了塊大石頭,他的二師兄緊緊抱住他的大腿,眼淚鼻涕稀裡嘩啦往上抹,“小王爺說師父害了很多人,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嗚嗚嗚……”嗓音很纖細。
蕭羽一臉嫌棄地堵住雙耳,“哇!這可比鋼爪霍霍小黑闆還刺耳。”
差不多安撫好二師兄的情緒之後,他們結伴跟随蕭羽攀登高峰,在這途中,柳如飛與喬将軍安排的部署們,正仔仔細細檢查着精心布置的防線,嚴密審視每一個潛伏的陷阱與機關,似乎要捉拿什麼兇猛野獸,或是攔截什麼世間罕見的高手。
當雲溪谷的人瞧見柳荀楓楓時,歡呼雀躍:“看!那是少主!”
“天!小王爺沒騙我們,少主真的平安無事的回來了!”
還有喬将軍的部屬們不寒而栗:“這個人長得好像柳太醫!”
“什麼好像,就是本人!”
“他不是早死了嗎?死在兩年前那場大雪?”
欣喜叙舊完後,柳荀楓又一路聆聽蕭羽所述的奇妙“穿越奇點”之事,柳荀楓恍然大悟,原來蕭羽的意思,是想讓他成為穿越時空的探險者。若遭遇失敗,五雷轟頂必死無疑;倘若順利回到過去,使命便是遏制蕭琰的邪性在師傅的激下放大…
“當然,願不願意還得由你自己來決定,”
蕭羽這樣說着,一副累的要死的神态,若非莫叔扶住,恐怕他早就軟在地上呼呼大睡了。
一路走來,大家都說師傅不是好人。有的人還親眼見證過,師傅一打響指,那場面簡直就像炸開的炮仗,周圍不管是中原兵還是外邦兵,敢攔他的,腦袋馬上就開了紅花。
由不得柳荀楓不信,師傅或許真如大家所言,是個披着道貌岸然外衣的僞君子。
他心中妄想着,要是真能重返北麓滅亡之前,颠覆命運的輪回,那麼他與蕭琰之間的深仇血恨,豈不就能化為烏有,消散于無形?
包括太皇太後、二師傅布老太醫、大師姐的爺爺武林盟主,以及那些被波及的無數生靈,全部都能夠重返新生?
曆經深思熟慮,衡量長短得失,柳荀楓決意投身于這場未知的前程,以自己生命作為賭注,破釜沉舟,放手一搏。
“好,我願一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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