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辛乙颌首。
正要退下,門外碧琴又小跑着步往這邊走來了,帶着喘音道:“太太,伍将軍來了!”
伍毅?
沈雁疑惑了一下,不敢耽擱,一面吩咐請進,一面擡腳迎去前院。
剛進穿堂,這裡就見伍毅帶着幾個侍衛走進來了,到了她面前微一行禮,便說道:“敢問韓夫人,可知韓爺眼下去處?皇上這裡有旨意,需得當面傳予。”
“皇上有旨給他?”沈雁凝了凝眉,“我不知道他現在何處,什麼旨意,你傳給我也是一樣。”
伍毅靜默了一下。
辛乙道:“我們太太可以全權代表韓爺。”
伍毅這才點點頭,猶疑了一下,終是說道:“皇上方才有旨意,燕王是在蕭家附近被動,現着韓稷務必配合朝廷尋找燕王下落,若有不遵,恐怕介時會追究韓稷之責。還請夫人轉告。”
“追責?”沈雁一聽這話,兩條眉毛立時豎起來了,“還務必配合?”
伍毅微垂頭:“皇上是這麼交代的。”
“伍将軍!”辛乙沉臉走上來,“不知道皇上憑什麼下這道旨?”
沈雁伸手擋住他,挺身道:“我們爺如今既不是朝廷官員,更沒有參與護駕,燕王走失了,跟我們有什麼相幹?我們幫着找,是情分,不找,那是本分。就算天下子民皆有幫着保全皇嗣的義務,那也沒有把丢失孩子的責任強加到我們頭上的理兒。
“難道就因為燕王在韓家外頭失蹤,我們就得負這個責?那全坊間住的可不止我們一家,還有旁的那麼多家,他怎麼不一齊下旨?問責?問什麼責?合着皇上皇後自己沒看管好自己的兒子,反倒還賴上我們了?他自己咬到了舌頭,還怪得上下巴不成?”
伍毅臉上頗有些挂不住,他本來也覺趙隽這旨意下的不是很妥,但因為知道他與韓稷之間已有些隔閡,恐怕這事也是他故意遷怒,因而就沒曾多嘴。這會兒沈雁當場駁回來,也讓他有些沒面子,畢竟他父親是東宮舊臣,他也能算得趙隽半個親信,因而道:“夫人這話未免不妥。”
“沒有什麼不妥的!”沈雁斜睨着他,冷冷道:“你就照我的原話回給皇上,這旨意我不會接,我們爺也不會!這案子他查不查都是我們自己的事,那也跟皇上的旨意沒關系!我就不信了,我們尊紀守法,維護朝廷,到頭來還得伏低做小才能在大周天下混下去!”
伍毅面紅耳赤,但也終歸沒再說什麼,帶着人出了院門。
沈雁瞥了眼他們去向,也轉身回了内院。
眉娘在階下迎接,看她與辛乙皆是一臉凝重,不由道:“他來幹什麼?”
沈雁沒做聲,直接進了屋。
辛乙在後面停步道:“趙隽下旨,讓少主必須配合朝廷一道追兇,否則的話,要拿少主問罪。”
“他敢這樣說!”眉娘頓時瞪了眼,臉色也變得青寒。
辛乙看看她,忽然溫聲道:“你可不要在這當口做傻事,這事你不出面太太也不會怪你的。”走了兩步上了階梯,他又倒回頭來,說道:“他到底坐在皇帝位子上,很多事情都不再像從前任太子時,會任由你發狠。”
眉娘身子微僵,而後瞪他一眼。
辛乙微微揚唇,從袖裡掏出隻竹蜻蜓來,“那日你着人打包這些送回宮裡時,我正好撿到一隻。”
眉娘緊抿雙唇,瞪着那竹蜻蜓不說話。
辛乙拿起她手,将蜻蜓放到她手裡,緩聲道:“這上頭朱砂點就的紅眼睛,跟我那時候騙你說點中位置就可以長命百歲所指的地方一模一樣。其實當後騙了你這傻瓜我很内疚,于是下決心鑽研醫術,努力要把謊言變成諾言。”
眉娘手一顫,他卻已放了手,擡步遠去。
伍毅回到乾清宮,腳步又遲緩了下來。
在門檻處留連了片刻,才橫了橫心擡腳進了殿。
都已經近子夜了,趙隽仍盤腿坐在榻上,素日的英挺在這一刻都萎縮了,而一起萎縮的還有鬥志。
沒有了景洛,陸銘蘭會死,沒有了妻子和兒子,他還守住這皇位不知有什麼意義?他滿腔的抱負,縱然有機會施展,但卻有可能再也沒人替他喝彩,替他高興,在外滿天下的追捧都是假的,隻有你身邊的親人的支持擁戴,才會讓人覺得鼓舞,覺得真實。
說到底,他真正擁有的也不過是他們母子而已,他的成就,必定要基于他們的幸福和平安之上。
他現在隻覺得,這宮城比他印象中任何時候都要來得寂寞,空曠,以及壓抑到沒有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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