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勇到的時候,幼兒園正門口橫挂着一條紅色的條幅,門口空地上圍滿了人。
齊勇擠進人群,就見兩個民警被圍在中間,對旁邊激動的人群解釋着什麼。反倒是馮大慶,被晾在一邊,像是個看熱鬧的。
“我們不是要扣押他,隻是帶他回去了解情況!”那民警向圍着他的衆人解釋着。
“有什麼不敢見人的非要回去了解,就在這兒說不行嗎!那人說你們警察搶人家兒子,是不是真的?你們是欺負老實人呢吧?還不敢讓人說!”人群中有一個人喊。
“首先,請大家相信我們,在這裡,沒有哪個警察搶誰的孩子,那個人所說的,我們也要進一步調查。至于為什麼要帶他回去,是出于對孩子隐私的保護,你們都是做家長的,沒有人願意自己的孩子被别人指指點點的吧!”那民警扯着嗓子對衆人喊道。
“那你别一上來就動粗呀,那人能來這兒找自己的孩子,肯定是有原因的,你們得跟人好好說,可别欺負老實人,寒了老百姓的心!”旁邊一圍觀的老人喊道,聲音洪亮。
“沒動粗,就是想快點解決問題,不影響大家接孩子!”那民警笑着對衆人說,“行了,大家都趕緊散了吧,接孩子的接孩子,不接孩子的也趕緊回家吃飯,下午還都要上班上學呢!”
圍着兩個民警的人群慢慢散開。
“齊警官,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果果就是我的孩子,你讓我見見他,讓我見見他!”馮大慶突然對站在人群中的齊勇跪了下去,聲淚俱下喊着,手還拉扯着齊勇的衣服。
周圍眼看要散去的人又聚了過來。
齊勇看着跪在面前的馮大慶,下意識伸手去扶他,卻被他緊緊拉住了胳膊。
“齊警官,我求求你,我幾十歲了,就這一個孩子,你把他還給我好不好?”馮大慶拉着齊勇,撕心裂肺喊着,不知道的人真的被他這副樣子感動到不行,紛紛過來指責齊勇。
“這個人是警察嗎?”
“就是他搶了别人孩子嗎?”
“難道那個人說的是真的?”
“鬧成這樣,估計是真的!”
……
人群中一陣嘈雜,齊勇沒穿警服,大家都在大聲讨論着。
“我說你這人,長得挺周正的,還是警察,怎麼就搶别人孩子呢!”
“哎,警察同志,這人是警察嗎?是這人搶了人家孩子嗎?你們剛不是聲稱要帶人回警局調查嗎?是不是應該帶這個人回去,而不是帶苦主。”人群中有人質問剛才的民警。
“帶帶,肯定要帶,都帶回去好好調查!”那民警過來拉住馮大慶抓着齊勇的手,想把他硬從地上拉起來。
可馮大慶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跪着,嘴裡還哭喊着讓齊勇把果果還給自己。
周圍的人你一言,我一語,大家好像都是維護社會治安的好市民,非要讓民警把齊勇抓起來,帶回去好好查查看,是不是搶了人家的孩子。
“安靜!”齊勇喊了一聲,聽不出聲音裡的情緒。
人群慢慢安靜了一點。
齊勇慢慢蹲下,看着面對自己跪着哭得肝腸寸斷的人。
“馮大慶,知道我為什麼還站在這裡由着你鬧嗎?就因為你是果果的親生父親!我不想讓他傷心,但凡你心裡稍微有一點點關心他,有一點點良知,你都不應該來打擾他的生活。”齊勇的聲音不算小,離他近的幾個人也聽見他親口說,這個農民工是孩子的親生父親。
“原來孩子真的是這個人的!”
“會不會真的是警察仗勢搶了人家老實人的孩子!”
……
周圍的議論聲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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