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下學期快要結束的時候江水參加了S市市内的一個大學生原創音樂比賽。他說隻是很小的一個比賽,但是我很緊張總覺得這是我陪伴他接近夢想的一個重要标志,我無比迫切地希望他取得滿意的結果。
他自己好像很不在意似的,在我無數詢問後江水說:“你知道我倆這樣像什麼嗎?”我疑惑的看着他,他一字一句的說“皇上和太……”他話還沒說完我的拳頭就已經招呼上了。
我和江水并不常見面,不同的院系不同的安排且我堅持“距離産生美”這個道理,我總是有很多這樣五花八門的道理。結果出來的那天,江水叫着我和他的室友一起吃晚飯,我在宿舍裡瑟瑟縮縮猶猶豫豫不敢出門的時候,小小說:“我們一起蹭老大對象和他室友飯的時候,安安你可不是這麼慫的。”
我說:“要不咱們一起去吧?”
我親愛的室友蘇荷說:“江水這頓飯逃不掉的,”我瘋狂點頭,蘇荷接着道“但不是今天。”
于是我戰戰兢兢地出門了。我并不是害怕陌生人,而是覺得那些是江水很親近的人,不知道在他們的心裡江水的女朋友該是什麼樣的,他們會不會覺得不應該是我這樣的,我害怕失望。以江水的性格如果我跟他說我真的不想去的話,他也不會勉強我對我也不會有任何責怪,但是我覺得不應該,不應該讓我的害怕成為他的負擔,不應該讓他的心意變成失望。
我到的時候隻有江水在那裡坐着看着窗戶,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很少見他那樣安靜沉穩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自己應該坐到他身邊然後對他笑,事實上我也這麼做了。那天在他的朋友都到齊之後,我緊張了不過五分鐘以後就完全冷靜了。
“姚安啊,江水可招小姑娘了,不過你放心他非常老實。”
“我放心。”
“江水很有才華的。”
“我知道。”
“江水……嗯江水,他,他,總之跟江水在一起就對了!”
我差一點沒有憋住笑,我參加了一場江水同學的表彰大會。
飯局結束以後我和江水一起在學校附近散步,一點一點的路燈連成一條直線,像北鬥星被某位不知名神仙拉直了然後挂在了人間。我回想到了晚上吃飯的場景,嘴角又翹了起來“你室友們真可愛啊。”
江水不答話。我接着說:“你真棒!”這是誇他拿獎的事。
江水笑着在我頭上胡亂揉了一把說“也不看看我是誰的爺們兒。”
江水是妥妥的北方人,而我是土生土長的江南姑娘,雖然模樣不太像吧可是本質是的,但是江水每次“爺們兒、爺們兒”的說着我也十分受用。晚風吹着人,透過皮膚吹到心裡好像在給我的心髒撓癢癢,腦子一熱我拉住江水想親他的臉頰卻又因為不好意思太着急親到了他的耳朵。江水被我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的一怔,然後嘴角也彎了起來,要不是這夜色也許我還能看到江水臉紅的樣子。我想起今晚他一個人坐在那兒的樣子正準備問他,江水開口了“你今兒坐那兒看着我笑的樣子,”他頓了頓,“像極了我媽。”
果然,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氣氛這個東西可遇而不可求,這個時候星月、燈光、主人公俱在,并且作為此時女主人公的我捧着我的一腔愛意雙手奉上,這個男主角不僅不接還說我像他的媽媽,這顯然不符合唯美愛情的發展路線。
剛剛主動湊上去的害羞混雜着江水同學發言帶來的生氣一同湧上我的天靈蓋,我用眼神跟他對峙,江水靠在路邊的燈柱子上雙手抱在胸前嘴邊挂着漫不經心的笑就那樣盯着我,我看着他的眼睛,好像夜色的幽深比起我眼前的這雙眸子還要遜色幾分。眼神如果可以物化,那江水的眼神一定是最神秘的香水,若有似無的香氣纏着你然後一點一點沁入皮膚教你完全沾上他的味道,所以姚安完敗。
我原先像小怪獸似的兇神惡煞地盯着他,然後很沒面子的被馴服成了溫溫順順的大橘貓,還是江水家養的那種。這樣互相盯着誰也不動的場面持續了大概一分鐘以後江水笑意更盛,他從靠着的燈柱上直起身子拉我到他的懷裡,夏天的熱意裹挾着年輕的溫度在我和江水四周發酵,但是誰也不想松開對方,這種愛情,人們常常将其稱之為“青春”。
那個北京
第六章那個北京
我靠在他懷裡,感覺頭頂被不輕不重地囫囵揉着,在我精心打理出來見他親友的發型就要亂成雞窩之前我擡起頭想要阻止江水是這個狗都嫌的行為時,下一秒他眼神一沉,鋪天蓋地的屬于江水的氣息就朝我而來,溫柔的、屬于我姚安的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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