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兩張黑木桌子,下置八圓凳,凳角微翹細刻了八仙過海,晉重華挑了一處坐下。
小芳菲還想伸長脖子去打探,阮重笙笑眯眯擋在她面前,順手攔住晉重華斟酒的動作。
“這位公子可不好惹,收了你那小心思。”
小芳菲吐吐舌頭,“就是覺得公子生得實在太好,多看幾眼也不行呀。”
阮重笙含笑:“不行。”
“哦。”小芳菲雖然年紀輕輕就在青樓裡住着,但鸨母護着姑娘寵着,過的也是跟厲重月一樣受慣嬌寵的日子,根本不怕阮重笙,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就移到了隐晦打量四周的吳千秋身上。
她嬉皮笑臉湊上去,“這位姐姐第一次來?嘿嘿,今天運氣真好,來了這麼多神仙似的人物。好姐姐好哪口?我們青樓後頭有曲徑直通‘南館’,那裡面有好多細皮嫩肉的小郎呢,可不單單給好男風的官人準備,小姐們也行。姑娘喜歡哪類?有弱柳扶風我見猶憐的,有英武不凡的,還有那裹‘四’寸金蓮的……”
說着,頭往目瞪口呆的吳千秋耳邊又湊了半寸,自以為低聲道:“姐姐若都瞧不上眼,角先生都全乎着呢。還有樓裡姐妹作磨鏡用……”
第35章風月(2)
越說越不像話!
阮重笙忍無可忍,一腳虛踹過去直沖肚皮,被小芳菲笑嘻嘻躲開,眨眼就退了十步有餘。
“好嘛好嘛,不說了!笙哥真小氣,好看的不給看,好玩的不給逗!”眼見阮重笙就要又來一個暴力壓制,她連忙道:“真不說了不說了!我去下廚看看菜啊!回見!”
臨走前,又扒在門檻前探出個腦袋,嘿嘿笑道:“不過,我好心提醒一句,笙哥哥可别隻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又在阮重笙擡起的腳下,飛快沒了影兒。
吳千秋拍拍绯紅的臉蛋,驚呆了:“這姑娘修什麼的,懂……懂的真多。”
可憐吳三姐空活了五六十歲,卻是個被當做真男兒培養大的奇女子,原未婚夫“離奇失蹤”,新任都還沒見過幾回,實打實的不開花的老鐵樹,力拔山的吳霸王,哪見過這場面。
可這年歲約莫比她零頭都多不了幾載的小芳菲……“懂的是真多。”吳千秋又補充道。
阮重笙捧腹大笑:“三姐,你、你居然臉紅了!我以為你……哈哈哈……哈哈……”
“笑什麼呢!”吳千秋惱羞成怒,反正裝的文靜也都喂岸邊河神了,作勢就要拔大刀,“你呢,你那新歡舊愛……”
舊愛?
阮重笙笑着笑着就戛然而止了,小芳菲渾話多,但這句話怎麼也不會是平白無故冒出來的。而笙哥兒狐朋狗友多是多,帶到青樓裡并且讓小芳菲見過的……
“嘭——”合攏的雕花木門被一隻白靴“溫柔”踹開。
青樓的設計大概分上下三層,一樓直連大門,中間架着個朱漆圓台,六根人面大柱支撐金碧輝煌,上頭分别畫着六個千秋美人,正是傳頌已久的“金陵六絕”,另有客座圍繞,聲色犬馬。樓道蜿蜒曲通而上,二樓便是所謂“雅間”,亦呈環裝,各由木門阻隔,屋内擺設大同小異,另一頭則皆是镂空雕花欄,垂挂紅粉帷幕,掩去半邊身形,不掩居高所見。
如今晉重華在一側獨據一桌,舉着阮重笙不讓喝的酒壺端詳,吳千秋撿個圓凳坐下,努力壓制兩頰绯紅。而阮重笙正靠在一邊桌沿,一隻腳往後勾住一凳腳,身子前傾奪過晉重華手中酒壺,“青樓的酒不能喝随便喝!這群小妮子慣愛胡鬧,我就怕她們不下媚藥下瀉藥,我有法子,可師兄就……”
踹門的人收回腳,抱臂看着他們,從嗓子眼裡發出冷笑:“喲,挺快活呀。”
熟悉的語氣,熟悉的動作,除了賀搖花不作他想。
賀大爺張揚跋扈慣了,對引陽上君行個禮算是極為友好了,接着人就挑個凳子一坐,腳直接擱在圓桌上,對着不知道裝着什麼東西的酒壺皺眉,“什麼玩意,酒菜呢?”
阮重笙揮退門口戰戰兢兢的龜奴,重新關上門,吳千秋就往旁邊挪了挪,“小十七啊,怎麼跑這兒來了?”
賀搖花出身靈州,而靈州是出了名的“尼姑庵”,規矩多得要命,賀搖花雖然為所欲為慣了,但被邀明月知道了這個兒子“故地重遊”,怕不是得水牢伺候。
同時,吳千秋和賀搖花雖師門不同,但同在時天府求學,彼此間也有些交情,所以才能這麼直接調侃。
賀搖花一撩鬓發,連回答都相當輕蔑:“她管得着嗎?”
正巧門外小厮扣門上菜,阮重笙看賀大爺的架勢,深覺還是别吓着人家,接過盤子自己端回來。
他伸手去推賀搖花雙腿,可惜後者紋絲不動,還指着腿聳肩,阮重笙樂了:“它們不肯移尊駕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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