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毓蘭的話,清晰地傳入了他們的耳朵裡。沒有回應,旁邊的兩人都沒有回應。毓蘭忽然伸出手,像是要抓住什麼東西。那隻手,蒼白,消瘦,帶着一種罕見的清麗。與此同時,毓蘭說出了自己最後的一句話:&ldo;……獨賢,我的孩子……&rdo;然後,那隻手,就這麼墜落了。在空中,劃下了凄美的弧度。就這麼,再也無法擡起。靡音的手,撫摸着毓蘭的發。雖然她病了許久,但那頭發,還是一樣的亮麗,柔順。那水蔥般的手指,感受着它的華麗。同樣,也感受着生命的逝去。然後,靡音起身,轉過身來,冷眼看着殷獨賢,一字一句地說道:&ldo;你母親死了……她再也不用忍受你的嫌棄,永遠也不會了。&rdo;殷獨賢還是站在那裡。不動,也沒有言語。時間,像是停滞了。紫金爐中的百合香,焚到了盡頭。所有,都結束了。所有,都不可挽回了。殷獨賢忽然轉身,走了出去。或者是,逃了出去。他的腳步,是不穩的。靡音回過身來,将唇,靠近毓蘭的耳畔。紅唇,微微動了一下。聲音,比塵埃還要輕。或許,隻有毓蘭才能聽見。宮裡面,安靜極了,像是能聽見月色躍動的聲音。靡音坐在窗前的軟榻上。膝蓋上覆蓋着厚毯,而手中,則拿着那個香囊。那是毓蘭為殷獨賢做的。可是至死,都沒有完工。于是,靡音決定幫她完成。絲線穿過布料,一點點地,将那個福字繡好。靡音發覺,在寂靜的半夜,刺繡,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每一段線,都沾染着自己的一段心事。将它們,永遠地保留在香囊上,而心事,也永遠保留了下來。永永遠遠。即使蓋着厚毯子,但靡音還是将窗戶開着。她喜歡風,即使是冷風,也是自由的。天,是深紫色。就像是毓蘭衣衫的顔色,都是紫色。已經七天了,毓蘭離去已經七天了。而殷獨賢,也整整消失了七天。那日,他跑出去後,靡音就沒有再見過他。但靡音記得他當時的背影。荒漠,如死如灰。靡音明白,自己的預言,是正确的。他會後悔的。悔恨終生。在香囊快完成時,房門也忽然被人推開。殷獨賢走了進來。此刻的他,是憔悴的。他的身上,有濃烈的酒氣。靡音沒有擡起頭,隻是安靜地繼續刺繡。殷獨賢慢慢地向着她靠近。腳步,沒有了往日的沉穩。靡音還是沒有動靜。他的陰影,像一座山似的将她籠罩。&ldo;不要繡了。&rdo;殷獨賢說,那聲音仿佛瞬間讓人回到了寒冬。靡音沒有理會他,甚至就像是當他不存在。&ldo;不要繡了。&rdo;聲音更低了些,但溫度卻更冷。靡音的手還在繼續着,将那些線,一條條的線,全纏繞成一個福字。殷獨賢忽然将香囊給搶了過去,扔在了屋子的角落中。他的力氣很大,很突然,靡音的手因此被針給刺中。食指指腹上有了個小孔,慢慢地彙聚成一粒紅豆般大小的血珠子。像是誰的淚。靡音站起身來,默默地走到香囊旁邊,撿起。她蹲下身時,那嫣紅色的衣裙鋪在地面,像是一朵盛開的花。無聲的妖娆。殷獨賢不知為何,忽然被激怒。他沖過去,猛地再次從靡音手中奪過那隻香囊,一把将它撕裂。&ldo;嚓&rdo;的一聲,香囊成為了兩半。那福字也成為了兩半。毓蘭存留在世間的最後一件物事消逝了。靡音擡頭,看着殷獨賢,那眼神,是他無法承受的鄙夷。&ldo;殷獨賢,你果真是個懦夫。&rdo;靡音這麼說道。聲音很輕,卻夾帶着刺。&ldo;住嘴。&rdo;殷獨賢這麼命令道。&ldo;毓蘭她給予了你生命,難道這還不夠嗎?&rdo;靡音牢牢地鎖住他的眼睛,一刻也不離開:&ldo;你憎恨她為你創造的一切,你瞧不起這一切,可是這些都是她能給予你的最好的東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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