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住處的,與晉國開戰和姬玄夜即将死亡的消息一直在萦繞在她腦海中。
這兩個消息就像是兩個炸彈一般在她腦海中突然炸開,把她所有的思緒和冷靜都炸成了碎片,她根本就無法思考。
“母後。”小團子推門進來,小臉上帶着些許彷徨。
小孩子的情緒很敏感,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能感受到周圍人的心情變化。
慕容明槿把他抱進懷裡,看着他與姬玄夜酷似的臉,她心中五味雜陳。
“團子,怎麼了?是不是不開心了?”她輕輕的扶着團子的背問道。
團子沒有回答,隻是把她抱得更緊了,聲音悶悶的,“母後,今晚我想和你一起睡。”
慕容明槿心裡隐隐發疼,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好啊,母後給你洗澡,我們今晚早點休息,明天我們就能回外公的家了。”
給小團子洗過澡,把他哄睡着之後,慕容明槿卻怎麼也睡不着了。
最後她索性不睡了,出了房門,站在這座宅子的最高處,看着天上的明月,今晚的月色尤其暗淡,明月被烏雲掩蓋。
司空明看到了她,飛身而上,站在她身邊,“這麼晚了還不睡覺?”
“先生不也沒睡?”
司空明不答反問,“明天就能回夏都了,你好像不太高興?”
慕容明槿看着前方昏暗的夜色,就像是自己此刻的心境一般。
“我想以先生的才智一定是猜到了什麼。”
“我隻能看到涼州城的兵力增多了,我猜晉都城内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而且發生的這件事還是你不願意看到的。”
慕容明槿扯出一抹苦笑,“先生猜的不錯,晉都城有一則傳言,說是姬玄夜生命垂危,即将不久于世,而我剛剛得知這則傳言是真的,我父皇已經下令要對晉國開戰。”
“什麼?姬玄夜那小子怎麼會突然生命垂危?”司空明同樣是大吃一驚,原本他還猜測是姬玄夜出手對付他們,為了防備他涼州城的兵力才增加了,不曾想竟然是要對晉國開戰。
“我也很想知道那天炎無淵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若是姬玄夜真的生命垂危,恐怕榮王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你有什麼打算嗎?”司空明看着她擔憂的問道。
慕容明槿沒有問答,而是問了另外一個問題,“先生覺得我離開晉國的決定對還是不對?”
司空明看着前方昏暗的夜色,目光平靜的開口道:“這世上的每一個決定都沒有絕對的對和錯,每一個決定的作出都有它的理由,當一個人對自己的決定遲疑時,我以為與其讓别人評判它的對錯,不如選擇一個讓自己不會後悔的決定,而且我相信每個人在懷疑自己決定的同時,心中已經有了另一個答案,通常這個答案都很艱難,需要鼓起很大的勇氣去做,而這世上大多數人都沒有這個勇氣。”
“先生覺得我心中的另一個答案是什麼?”慕容明槿扭頭問道。
司空明搖搖頭,“我不知道,這個答案隻有你自己知道。”
“我外公和大哥都勸我忘卻前塵,不要回首。”
“那娘娘忘得了嗎?”司空明目光灼灼,仿佛洞穿了她心底最隐匿的想法。
“有時候面對比忘卻更可怕。”她聲音沉重。
“我覺得你不會害怕。”
“夜深了,先生還是早點休息吧。”她留下這句話就轉身離開了。
沒有人知道她此刻内心想的是什麼,也沒有人知道她的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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