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約定了七天後再來九曲溪後,桃枝便和徐保福道别了。
桃枝原本還想回去的路上再逛逛集市和雜貨鋪,可現在身上大包小包的,讓她隻能放棄。
回到落安道時,已經申時,差不多下午三點半左右,雲中紗也在約好的時間内将被褥、衣服全部送來了。
桃枝搬了三趟,才将這些東西全部搬入院中。
趁着今日天色好,沒有下雪,她還花了半個時辰将先不穿的棉服和墊單、被單都洗了一遍。
将晾衣杆搭起,曬完衣服後,桃枝才發覺自己這一天幹了好多事。
随着酉時的鐘聲響起,太陽已經快要落下,遠處的一抹紫黑色将要籠罩整片天空。
然而開封城的夜晚是熱鬧和充滿煙火氣的。
桃枝重新灌好湯婆子放入衣服裡,帶了二兩銀子和一個燈籠便出了門。
這時,路邊已經有很多擺攤的,大多數是吃食,但也有一些新奇的小物件。
桃枝看到一個面攤,隻擺了五張桌子,卻已經坐得滿滿的,這想必就是小南門的人氣選手了。
她看到一對母女剛好吃完,便坐了過去。
“喲,客人想吃點什麼?”來招呼桃枝的是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女,看樣子應該是面攤老闆的女兒。
“你們這的招牌湯面來一份。”
“好嘞,客人您稍等。”
桃枝剛點完,旁邊又有兩人坐下,四人座馬上就便滿了。
“老闆,兩碗招牌,兩碗鮮蝦魚籽。”
中年男人站起點完餐後,桃枝注意到他還從背的包裡拿出幹淨的筷子遞給旁邊的少年。
“莫叔,您不是說外面的吃食說不定更幹淨嗎?”裹得像個熊的少年的轉頭看那中年男人。
少年的聲音趨于渾厚和間隙之間,聽起來正處于變聲期,但個頭看起來卻和桃枝差不多,多半比桃枝還營養不良,吃得不好。
“公子您第一次吃這家面攤,我們先适應适應,若您回去鬧肚子了,老夫人不得把我劈了扔出府。”
少年眉眼彎彎,嘴角劃起一個弧度。
“那你還敢把我帶出府。”
中年男人摸摸鼻頭,“那不是看公子您看書都要看傻了。”
少年不再說話,他擡頭看着即将太陽即将西沉,黑夜帶着的朦朦胧胧映照在他的雙眸間,那棕色的瞳孔仿佛披着微微寒風,溫暖又有些冷意。
不知為何,桃枝總覺得這個少年身上有種氣質,暮氣又肆意,成熟又稚嫩,竟讓她感到有些熟悉。
“客人,您的面。”
“多謝。”
桃枝聞到這面香,哪裡還有時間琢磨這少年,迫不及待地開始大口吃起來。
清淡卻不寡淡的湯,滿滿的大骨香,輕輕咬一口面條,綿軟勁道,裹滿湯汁,滋味異常。再加上搭配的脆肉鹵子、爽口鹹菜,簡直太美味了。
桃枝顧不得形象,一手拿筷,一手拿勺,大口大口的吃起來,時不時還喝一口這香濃的大骨湯。
原本還在望天的少年也被桃枝這副模樣吸引,看了這丫鬟好幾眼,沒忍住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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