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叔笑着點頭就出去了,隻剩下顧昭惜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小師妹,别這麼看着師兄,師兄後背發麻。”趙淩霄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臂。
“後背發麻為什麼要搓手,”顧昭惜歎了口氣,将手中的東西放下,似乎有些無奈,“是二師兄的事兒麼?師父特地讓你過來打招呼。”
這話說出來就很微妙。
顧昭惜沒有稱呼老将軍,反而随着趙淩霄的話,撿起來了往日的師兄妹的情分。
“瞞不過你……真是有些丢臉了。”趙淩霄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二哥的脾氣一直都是又臭又硬,就算當朝陛下有所失誤都會糾纏到底。父親知道你不會多想趙家是否有旁的心思為難于你,但此事畢竟非比尋常,特地讓我來知會你一聲,也好讓謝小侯爺多些準備,切莫高調。”
顧昭惜沒說自己怨趙言禮也沒說不怨,隻是點了點頭,“曉得了,勞煩小師兄特地跑上一趟了。”
她怎麼能不怨,謝聽白當初執意去戰場,她沒有辦法攔着,随後又因為京城之中的局勢變化莫測,隻能派了鎮河在他身邊跟着,剩下的一切成就都是謝聽白一人闖出來的。
他從未對自己有過任何抱怨或是訴苦,背後承擔的明槍暗箭到底是多少,她就是想都能想得出來。
如今她不能給謝聽白任何助力,也不能阻止趙言禮,甚至因為師徒之恩不能出言責怪,但她不能怨。
呆在一起時間過長,趙淩霄是眼看着自己的這個小師妹一路從長公主做到了皇太女殿下,不管家裡的二哥是怎麼看待她的,但是自己卻始終覺得顧昭惜是小師妹。
不過二哥這件事情的确做的不對,皇帝擺明了已經對皇太女和二殿下失去了聖心,現在公主府唯一一個能光明正大的手握軍權的人也就是謝聽白了。
“小師妹。”
顧昭惜聽見他突然這樣開口叫自己,不由得有些好奇,微微的把頭轉向趙淩霄。
整個澧朝的人都知道顧昭惜的養氣功夫是最好的,輕易不會和旁人動怒。
趙淩霄二話不說把顧昭惜身邊的谷雨請了出去,就連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侍衛趙晨也被迫守在了門外,一時之間整個屋子裡就隻剩下他和顧昭惜。
顧昭惜依舊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似乎非常有耐心,目光之中還帶着幾分鼓勵。
趙淩霄笑了笑,“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問你。其實原本是不必問的,但今日既然已經在你這了,便順口說了,”他的身子微微向前傾了傾,“如果真的有一天二哥做了什麼不妥當的事兒,你會殺他嗎?或者,你會殺趙家嗎?”
顧昭惜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就着他的問題進行了反問。
“如果父皇選擇的繼承人不是我,你會因為繼位者的命令來殺我麼?或者,趙家會為了繼位者的命令來殺我麼?”
顧昭惜笑容清淺,眸子裡卻一片幽深。
趙淩霄沒有猶豫,非常坦蕩的給了她回答,“不會。皇帝選别人是他沒眼光,繼位的人若是想要殺你,小師兄是你這邊兒的,甯死也會護着你。父親更不是愚忠之人,就連二哥,他也不會殺你……”
想了想,“至少在你擺明了不會動搖國本時,他也會死谏的!”
趙家人個個心地善良,而且這話也的确是有底氣。顧昭惜笑了笑,“這也是我的答案。聽白那邊我會傳消息過去的,小師兄記得替我向師父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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