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臨到這份兒上了,還是這樣不知死活。她從未見過有這樣的父親,阿玉不是傻,在那種夾縫裡成長,沒成為心思歹毒的人已經是萬幸了,她沒有城府,對誰都是單純的心腸,這樣好的人卻沒人肯疼疼她,她恨不得回到過去将那些欺負她的人殺得片甲不留。
狠厲的眉眸緊緊收縮,負手回首冷笑道:“楚大人不是對大郢一片忠心耿耿麼,關中此刻正缺一個先鋒,依在下看,不如就封令郎為正三品右翼先鋒,如何?”
楚樵安瞥見他微微偏頭陰鸷的側臉,頓時沒了血色,關中此刻正和戎狄開展,因為順德長公主的事兒鬧得不可開交,大郢派去的元帥已經連敗了三場,此刻送先鋒去,豈非要奪了轍兒的命!
腳跟踉跄險些摔倒,扶住月牙桌泫然道:“廠公……這,小兒年紀尚幼,實在擔不起先鋒一職,妄廠公三思啊!”
這會兒才知道着急麼,晚了!
她冷冷一笑,“大人此舉擔憂大可不必,關中之戰雖然連連敗退,但依咱家來看,是軍饷不到位,長公主既已嫁至戎狄,那就是戎狄的人了,如今鬧出事端來,又想回頭興兵,理由實在牽強,朝中大臣對此戰大都持不贊成,撥出的軍饷也就不大到位。不過……咱家倒有個主意,既能為令郎赢得戰勝的機會,還能成全大人美名。”
楚樵安發抖如篩糠,驚問道:“是……什麼主意?”
“楚大人家大業大,如今又封了侯置了田,倒不如捐了家産充軍饷,這等為國為民的利事,大人意下如何?”
他頓時踉跄身形,直直跌在身後的椅圈裡,什麼為國為民,這厮是要他做抉擇,到底是要家産還是要兒子?可即便是傾了家産,也不一定能保得轍兒,阮瀾夜是挖了坑等着他跳,他如今是騎虎難下了,不答應是欺君之罪,是亵渎大不敬的殺頭之罪,可若答應了,那轍兒他……
阮瀾夜淡眼看他愣在那兒抉擇,平生裡不是最在意那些麼,那麼他在意的東西,她都要替阿玉讨回來!
“侯爺若是答應,那咱家即刻回司禮監拟折子,相信閣老們定會傾佩大人此舉,他日功成名就,前途不可限量。”
她在逼他做決定,良久之後才聽見楚樵安頹然道好。
作者有話要說:
①舞勺之年:出自《禮記·内則》指男孩子13歲至15歲學習勺舞。
第40章
進了偏殿,錦玉覺得整顆心都在被撕扯着,心裡刀絞一般,她依賴的所有都随流水錯付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父女之情是假的,情誼是假的,連她對她的好也是假的。
眼淚憋在眼眶裡,再也忍不住了,負氣擡手拆了鬏髻仍在地下,她為什麼要來郢都,為什麼要進宮,早知如此不如死了幹淨!碧蓉跟在她身後,輕嗳了聲,她知道主子心裡有氣,這麼多年來,這樣的爹還不如沒有,爛豬泥狗一樣養大,如今這會居然會說出這番話來,叫誰不氣?
她忍不住無聲的啜泣,趴在床櫃上嗚咽,滿頭的青絲瀉在肩頭,顫抖帶着哭腔埋怨道:“我娘生前走的那樣凄涼,他何曾為她考慮過,每年祭日的時候,他從來不記得,連紙錢都不為她燒……”說到這裡,她哭得難以自制,“可碧蓉你知道麼,真正叫我傷心難過的是她不幫我,她冷眼站在那裡看我的笑話,以往說得那些好話全都是假的,說什麼會護着我一輩子,都是假的!”
說到恨處,将懷裡的宮縧掏出來狠狠掼在地下,眼淚流到心坎裡,也不顧碧蓉站在旁邊,她哽咽氣道:“誰要和她約定來生,我不要對她好了,也不要做宮縧給她,我再也不想看見她。”
門外連廊上的身形一頓,一隻素手挑開簾子,望見她兩手墊在頭底下哭泣,這是在生她的氣麼,這樣不問緣由一竿子打死,未免對她也太不公平了,俯身拾起地上的宮縧,樣子很精緻,看得出來編它的人花費了很多的心思。
碧蓉望見他進來,剛要開口就見他拿着宮縧的手揮了揮,淡淡道:“你先下去罷,這兒交給咱家。”
碧蓉退下了,她擡步上前,輕撫着她的肩頭,安慰道:“你還好麼?你要是難過,就和我說說,興許能好一些。”
錦玉一肚子的氣沒撒完,擡眼就道:“誰要你管!我疼死了也不要你管,誰允許你進來的,這是我的宮殿,你以後不許來。”流了滿臉的淚水,她心裡有氣,霍地站起來推搡着她,“你出去,我不願意見你,你以後再也不要來我這裡了。”
她蠻橫起來力氣大得很,和旁人家嬌滴滴的姑娘家不同,她被她推得站不穩腳跟,一直退到門簾上,她着急擡手握住她盈盈皓腕,高聲道:“再推就出去了,叫外面人瞧見好看相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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