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總是覺得她隻是代替品,所以對她做的事總是帶着寄托與懷念,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
皇甫夜無從說起,那些感情的變化藏在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融化在每一個夜晚的耳鬓厮磨裡。
也許從他笑容變多的時候,他便該意識到了。
可是為什麼心這麼痛?
這樣的疼痛似乎比星月的離世還讓他心窒,無盡的窒息感如同天羅地網将他整個人包裹,幾乎沒有呼吸的餘地。
血液倒流,心髒砰砰跳動,幾乎要從胸口裡跳出來,耳邊尖利的聲響如針紮般刺激着他的大腦皮層,皇甫夜不由得抱着頭悶哼。
男人嗓音低沉,一聲聲悶哼在安靜的房間裡顯得異常清晰。
“啊!”
頭痛欲裂,他隻能用頭撞着木質的床架,但是沒有一點作用。
他在床上翻滾,動作太大直接摔下了床去。
巨大的落地聲讓暗處的甯澤心下一沉,他立刻出現将皇甫夜扶起,一雙星目緊張地凝視着他。
“主子,主子!你沒事吧?”
“好疼,啊!”
皇甫夜的頭幾乎要爆炸,他手握成拳狠狠捶着太陽穴,在半途的時候被甯澤握住。
“放手……”他全身無力,輕易便被他制住,可是全身的細胞無處不叫嚣着痛意。
意識到扶着自己的是甯澤,皇甫夜顫抖着睜開眼,伸手死死抓着他的臂膀。
顫顫巍巍地從嘴裡吐出兩個字。
“解藥,給我。”
“主子!”聞言甯澤心簡直涼了半截,他恨鐵不成鋼地看着皇甫夜,呼吸都亂得不行。
“來人,醫師!快叫醫師!”
他抓住皇甫夜在自己身上探尋的手,大聲朝着外面喊着。
皇甫夜已經疼得額頭冒汗,整個人痙攣,扶着他的甯澤都被帶着緊張起來。
偏生這人還不放棄,一次次要從他的手中将手抽出來,本來抵抗身體的疼痛就已經很費力了,他還非要掙紮。
幾次下來,甯澤脊背就冒出了汗,他看着皇甫夜忍不住地咳血,一雙眼睛仍舊看着外面,很明顯就是想出去尋人。
可人都死了!
他們到哪裡去找?
那可是懸崖!
甯澤閉了閉眸子,擡手按上皇甫夜的肩膀,用力晃他,企圖讓他清醒一點。
“主子!她已經死了!你現在回去又能怎麼樣呢?!你找不到她的!”
“解藥。”
皇甫夜眸子低垂,染血的薄唇微動,整個人固執得很。
他何嘗不知道人大概率是活不了了,可是人就是這樣,不親眼見到,總會懷着幻想,藏着僥幸。
萬一呢,萬一她被人救了呢?
明明知道現在回去雲夢山根本找不到人,但是還是想着離她近一點,說不定她就在什麼地方等着他來呢。
人總是在失去之後一次次回想,妄圖在分别的地方再看到她的蹤迹,即使每次得到的結果都是相同。
他在奢求什麼?
不過就是遺憾罷了,還是放不下,所以還想去找尋。
“沒有!沒有解藥!”
甯澤被他這個樣子氣得紅了眼眶。
“主子,我根本就沒有下毒,你現在之所以全身無力是因為在雲夢山摔傷了,主子,你清醒一點好嗎?咱們先好好養病行嗎?”
“什麼?”
皇甫夜黯淡的眸子終于有了波動。
他疑惑地擡手,用盡全力握緊掌心卻還是感覺不到一絲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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