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靖國的那座邊城,深入靖國腹地,楚明新就發現這裡的水土風貌十分好,河流的細小支流網覆蓋面很廣,灌溉農作物一點問題沒有。氣候跟丹戊差别不太大。
就是山有點多。
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一個小盆地,兩邊都是山。
“對。”姜子楚指着楚明新後面的山,說:“那山的西南是高原,”他又轉了個方向指着楚明新的右前方,“那邊也是高原。靖國人大多都住在高原與高原之間,山谷與山谷之間的平地中。靖國國内有許多天然屏障,但西北邊卻是一馬平川,昂魯人很容易就能打進來。”
楚明新了然點頭。
他們進入成平鄉,暖陽高照,這裡的百姓自由散漫地坐在田間地頭,三五成群嘻嘻哈哈說着閑話,懶洋洋曬着太陽。就跟楚明新記憶中的農民沒有什麼區别。
這個世界也沒我想得那麼差嗎。楚明新深吸一口氣,在心裡這樣想。
“我去打聽一下成平君的住處。”張景安向那些農民走去,然後兩句話的功夫就帶着一個農民過來了。
“各位來拜訪成平君,請随我來,随我來。”
農民在前面引路,嘴裡就不停地說起成平君的好話。
減免百姓稅賦、與百姓一起勞作、公平的解決百姓紛争、贈與百姓美酒。還在蝗災時拿出家裡的糧食免費贈與百姓。
“成平君比我們的王更像我們的王,成平君善待我們,在這裡,無人不愛戴他。”
“這就是搞分封的壞處。”楚明新小聲嘀咕,“小恩小惠就讓别人對他感恩戴德,就沒一個統一的制度。蝗災時開倉放糧什麼時候還成能誇耀的事情了。這不是必須的嗎。”
他問自己身邊的人,“各個國家對救災有什麼硬性規定嗎?就是一旦發生災害,各地官員必須采取什麼舉措。”
張景安正想說話,卻被姜子楚一把摁住。
“比如?”
“比如?”楚明新陷入回憶,“就比如剛剛說的政府開倉放糧。然後從外地調運糧食到受災地穩定物價,還可以搞工程。把災民弄去修路、修橋、修河道、修長城,政府管飯發工資。最後再研究研究災害是怎麼發生的,水災就搞水利工程,修水渠、河道、大壩什麼的。蝗災就多養家禽、青蛙,把蝗蟲幼蟲吃一吃。”
“幼蟲?”姜子楚問:“蝗蟲有幼蟲?”
楚明新驚奇地看着姜子楚,“怎麼?你認為蝗蟲沒幼蟲?沒幼蟲蝗蟲是打哪兒來的?憑空變出來的?天兵天将?蝗蟲是蟲啊,大哥,它們跟人一樣也要繁殖的。它們會産卵,會孵化,然後幼蟲會羽化成成蟲,就跟蟬變蝴蝶跟蛾子差不多。”
“哦。我想起一件事。”他嫌棄地看着姜子楚,“你還告訴平平虱子是天生人長的。你個傻蛋。虱子也是蟲,它們在人和動物的毛發裡面吃喝拉撒,生小寶寶!你說人長的,你個白癡你告訴我人和蟲子都不是一個種族,人是怎麼生出蟲子的!它們是從别的地方跑人身上的!它們吸血!在你頭發裡交配産卵,然後你頭發裡就全是虱子了!”
姜子楚被說得說不出話。因為他真的不知道蝗蟲有幼蟲,就隻是一種蟲。大家都認為蝗災是上天降下的災禍。所以蝗災也被稱作“蝗神禍”。它們突然出現,迅速啃光所有莊稼,又迅速離去。它們就像是憑空冒出來,又突然消失的。來,不知從何處來,去,不知到哪裡去。
“哼!”楚明新高高翹起自己高傲的小鼻子,一臉嫌棄地别開了臉,“我不跟白癡說話。”
姜子楚看他得意忘形的樣子,就是一個氣不順,伸手就給了楚明新一個腦瓜崩。
“啊!”楚明新轉頭對着姜子楚怒目而視,一把抽出腰間尚方飽劍,“媽的,就見不得我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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