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白術問道:“那您還記得當時魈有一個室友叫行秋嗎?”
行秋?鐘離對這個名字毫無印象。白術的這通電話似乎也不是因為魈,鐘離懸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來一些。
鐘離又回憶了一下,記起了當時幫助魈的那位室友——那年,那個少年偶然間看到了魈的病曆後,一直為魈保守着秘密;直到那次魈出現意外,他機智地撥通了病曆上寫的“不蔔廬精神科門診”的電話,讓魈及時得到了白術提供的治療。
鐘離心想:“他就是行秋嗎?”
鐘離在電話裡問道:“是那天在寝室裡照顧魈的,看起來清秀文弱的,帶着海藍色耳釘的男生嗎?”
“是的,就是那位少年。”随後,白術向鐘離介紹了行秋的遭遇。
鐘離聽完白術的講述後緩緩道:“我懂了,這位行秋同學幫助過魈,也是璃月大學的學生,于情于理,我都會提供幫助,不會坐視不管。”
白術在心中感歎,自己隻是轉述了行秋了遭遇,鐘離便已經對自己的目的完全了然,和聰明人交流就是省心省力。
但是,鐘離忽然間話鋒一轉:“你剛剛說,行秋是去找你做心理咨詢對吧?那你轉述的這些,想必也是他在做心理咨詢時對你傾訴的内容吧?”
白術在心中再次感歎,和太過聰明的人交流,也有其麻煩的地方……
“所以……”鐘離繼續說,“你把這些轉述給我,雖然初衷是好的,但也違背了你們這行的職業規範吧?而且你們在咨詢開始前應該簽署了協議,這也導緻了你的行為已經實質上違約了。”
“可你不還是聽完了才說這些嗎?”白術笑着說,“而且,不論是我們心理健康行業的職業規範,還是我們和咨詢者簽訂的協議裡,都規定了——如果涉及到違法犯罪事件,是不可以保密的。行秋父親的行為實質上已經構成了非法拘禁,我是在向前千岩軍将領揭露違法犯罪的行為哦。”
鐘離忍不住笑道:“你可真是像條蛇一樣狡猾。”
“行秋既然到了不蔔廬求醫問診,那我就試他為我的‘患者’。隻是這位‘患者’本人其實并沒有疾病,常規的治療手段自然也不會有用。這種情況下,我不介意用一些非常規手段來幫助我的‘患者’。”
“我懂你的理念。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吧。”鐘離思索了片刻,又道:“不過,我隻會提供間接的幫助,這兩位少年最終能否度過這次難關,還是要看他們自己。未來的人生裡,他們還會遭遇一次又一次這樣的考驗,我們不能永遠站在他們身後。”
“這樣就足夠了,我相信他們,相信璃月的少年。”
挂掉電話後,鐘離在腦海中推演着“戰術”。
他的腦海中憑空浮現出一個巨大的沙盤,沙盤一邊跋扈着飄揚的大纛上寫着“飛雲集團”四個氣勢洶洶的大字,圍繞着這大纛的是人強馬壯的千軍萬馬。
沙盤的另一邊,面對着這千軍萬馬的,隻有兩個手牽着手的少年。
但是,鐘離在這虛拟的沙盤上,察覺到了“飛雲集團”那邊的陣型有着巨大的破綻——哪怕隻有兩個少年,但是巧加利用,也能不攻自破的破綻。
鐘離淡然一笑,撥通了魈的電話。
……
甘雨老師的辦公室裡,因為時間有限,魈沒有花太多的言語交代背景,隻是用三言兩語概括了白術大夫找到了鐘離先生,鐘離先生又聯系了自己這件事。
這三言兩語裡,魈還着重說了白術這麼做的原因,包括他說的“涉及違法犯罪”這種理由。
行秋固然從中聽出了一絲卡Bug般的狡黠,但是行秋還是非常理解和感謝白術大夫的決定。那天的不蔔廬之行,真的成為了自己脫離困境的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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