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媽媽來看過你,剛走。”她一字一句,告訴他近況:“醫生說你會慢慢痊愈,以後,我們都能在一起。”
他認真看她幾秒,藏在睫毛下的一雙黑眸裡,濕乎乎的,後來極緩的,滑下一滴眼淚。
也許他這次聽懂了,冉珥替他抻了抻被子,他上身纏的全是紗布、固定帶、各種管子,衣服自然沒法穿,人也一動不能動。
一隻纏滿紗布的手忽然往上擡,他想摸她的臉,擡到一半,他可能被自己裹滿紗布的手吓到了,重重垂到床單上。
冉珥拿起那隻手,露出的手背手心貼在唇邊親,親完,含在嘴裡咬了下,笑着看他:“我咬你手了,疼麼,都是真的。”
他唇線努力彎起一個淺淺的弧度,發出仍是需要她貼過耳朵才能聽見的聲音。
“珥珥,好久不見……想你……”
冉珥湊近他跟前告訴他:“是啊,我也想你呢。”
林湛的清醒沒維持多久,他入睡很難,好不容易閉上眼睛,睡不實,常常半小時不到,就猛的睜眼,警惕打量病房四周,打量她。
他噩夢反複,那時候,他就又不認得她,不知道自己在哪。
冉珥隻好把那些話再教他一遍,直到他情緒穩定。
……
這樣的日子持續一個多禮拜,終于慢慢好轉。
冉珥抽空和餘馨回趟家,醫生說林湛可以吃些正常人的飯,不用再給他生灌營養液。
昨天給他喂了點稀粥,他一直說餓,想吃東西,後來趁沒人時,偷偷問她:“你是不是拿面條去我的墓地拜祭我?”
冉珥當時手裡正拿一瓶營養液,新鮮好不好喝,聽完他話,吓得口幹舌燥直瞪眼,揚起營養液灌自己一大口,登時惡心的噴出來。
靠,這是什麼神奇的腐朽煮豆水?
冉珥憤憤将那鬼東西扔一邊,謹慎盯着他:“你怎麼知道?”
能想象嗎。被一個大活人,問他自己的墓地……冉珥頭皮發麻,他要知道她還去祭拜過好多次,怕不會被氣死。
“夢見的。”他躺在床上,眼盯着她看:“這麼說是真的?”
她不知怎麼答,沒跟上節奏,他也沒等,垂下眼睛兀自尋思着:“我還有個墓,你去那送面,但是我一口都沒吃着……”
吃面還不容易,冉珥于是歡天喜地回家,餘馨炖了排骨,她用炖好的排骨做了一大碗香噴噴的排骨面,加上青菜,面和湯分離裝進保溫盒,和餘馨一起帶回醫院。
冉弋杭在病房照看,走在樓道就聽見冉弋杭底氣十足的笑聲。母女倆相視一笑,推門進去。
“什麼喜事,這麼高興?”餘馨問。
冉弋杭手裡拿着大本紅色證書:“這不,林湛警大的校長剛來過,說是讓他回校,做特聘講師。”他手指上面四個金色大字,聲音挺驕傲:“聘用證書。”
冉珥并非不替他高興,但是高興的同時,又不是滋味,昨天市裡和局裡領導帶人來慰問,說是調他到網監大隊,直接任大隊長,一幫人圍着個病人,聊來聊去,全是工作、榮譽……
林湛打官腔的樣子也像極了認真貫徹全會精神的老地下黨。
冉珥躲在病房外面,看他又帥又假裝嚴肅的臉,直想笑,現在則滿是無奈,見他撐床要坐起來,過去豎了個枕頭放他背後:“傷還沒好,就給你布置這麼多工作,你們領導怎麼不疼人,當牛使喚你呢。”
冉弋杭和餘馨交換眼神,抿了笑,冉弋杭酸溜溜的說:“呦,心疼了?”
弄得冉珥不好意思,忙打岔:“我就是……實話實說……”
林湛要不是自己手弄成這樣,肯定把姑娘拉過來,這會兒隻好笑着解釋:“是兼職講師,偶爾去,也不是馬上要工作,局裡給了很長時間休假,足夠我把傷養好。”
冉珥去給他拿飯,順帶給吃幹醋的老父親找台階:“三尺講台上的事,你可以問我爸,他幹一輩子了,多少懂點……”
林湛眼裡仍是一抹笑意,傻姑娘啊,幹三十年教授的人,你用多少懂點這詞誇他,也太輕了。
他趕緊給話圓上:“講課我不在行,到時候好多問題要跟您請教,您别嫌我煩。”
“不會不會。”冉弋杭幹醋消化完畢,被捧得要飛,嘿嘿兩聲,一副言傳身教的樣子:“我跟你說,現在的年輕人,都很有自己的想法,給他們當老師,太嚴厲不行,太和藹又鎮不住,你說說,遇見這幫熊孩子,你能怎麼辦?”
冉珥怕他答不上來,将面倒進濃濃排骨湯裡,幽幽打斷:“爸,你讓他先吃飯吧。”
冉弋杭幹醋已拿好,白她一眼,原本随口一問的,讓親閨女這麼一攔,反倒來了蹲下文的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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