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子然不懂就問:“九君公子确實一表人才,氣度不凡。這花花樓的姑娘們喜歡得不能自拔,失身失心,我尚且懂得,隻是這失命?從何說起?”
花媽媽輕蔑地掃了幾眼柴子然略為消瘦的身體,悲戚道:“情愛的個中滋味,子然公子你這樣的鐵公雞怎會肯舍得花錢去懂。”怅然地看了眼墨九君健壯的胸膛,胸口的銀狼如同森林的王者。
花媽媽本是塗滿胭脂的腮紅散發出幾道異樣的腥紅:“像九君公子這樣的……才懂。”羞嗒嗒道:“就是會把女人幹死在床上。”她捂住心髒,痛哭流涕道:“我可憐的姑娘都不知一個晚上要□□死多少個了,嗚嗚嗚嗚嗚嗚嗚。”
“……”柴子然偷偷瞥了眼墨九君,見他也正往自己這裡看來,忙按捺住心裡的好奇,義正凜然道:“花媽媽,你别扯遠了,趕緊說正事!”
柴子然這話一出,花媽媽又吱吱嗚嗚地抽泣起來。
話還得從頭說起,蘇虞縣有八個山頭環繞,本該是草寇最喜歡的落根之地,可因離京都近,沒有個熊心豹子膽的草寇是不敢随便在那裡胡來的。但長熊心豹子膽的草寇的确沒有,可吃熊心豹子膽的草寇卻有那麼一窩。
他們一改草寇專挑多人多财産出手的規矩,專劫少人少錢的落單人士上山。在草寇這一行看來,是極其沒有出息的。可因他們這般沒有出息,活得這般低調又鮮為人知,倒是在這片山頭活得有滋有味,偶爾劫個平民當苦力,去山野耕作一翻,也沒有人願意去管的。
七日前,有一個京都來的富家公子,單槍匹馬隻身一人勇闖八仙過海。世道艱難,草寇山上種的糧食還未收成,便出來賺個外快,打個劫。堪堪遇到獨自一人過山的富家公子,兩句開場白還沒說完,雙方便直接動手開打。那富家公子有幾分能耐,把幾個打劫他的草寇打得哭爹喊娘,全部用一根麻繩綁到底,拖在高頭大馬上,優哉遊哉地騎馬繼續趕路。
這路程說快不快,說慢不慢,可草寇并非隻有幾人。他走過一個山頭,又遇到一窩。敵衆我寡,敵暗我明。富家公子遇到了兩三撥偷襲,四五撥刺殺,五六撥死纏爛打的草寇。饒是他以一敵百,也敵不過草寇的幾十來号人。他仗着自己身體好,被草寇捅了幾刀子後撐着一口氣,把刀插到馬臀,騎着發飙的狂馬沖出重重包圍。他說來也是幸運,竟還是讓他抵達了蘇虞縣。
這富家公子命好。馬受驚沖到蘇虞江裡,他被江水泡了一泡,沒有摔到硬邦邦的地面磕到腦袋,也沒有掉到蘇虞江淹死,而是被一個在江中浣紗的善良姑娘救了。
故事有些俗氣,可卻真真切切發生着。那姑娘把富家公子帶回家中,給他請大夫看傷,她家中貧寒,無父無母,無人可求,便東借西借才能湊錢買藥給富家公子喝。
那公子先是被幾十個草寇亂吓了一通,又在馬背上颠簸得不知何年何月,本以為已平安抵達目的地,誰知摔下蘇虞江,被灌了幾口江水,很是多舛!
他昏迷了整整三日三夜,心地善良的姑娘衣不解帶地照顧了他三日三夜。可到第四日,姑娘要出門工作,否則哪裡有錢财醫治富家公子的病情。她這一走,又一回,富家公子便不知所蹤。此事又過了三日,那心地極好的姑娘終于在蘇虞縣見到那命好的富家公子,可他卻完全不認得救他命的姑娘,還替身旁站着的姑娘羞辱救命恩人。
善良姑娘招人羞辱後,回到家中四牆皆白,以淚洗面,還得還欠下的藥錢。面對親人的責罵,她一時想不開,昨夜便下蘇虞江自盡了。說來也巧合,救她命的又正是那個富家公子,富家公子是個習武之人,平日裡最不屑這種動不動就輕生的無知婦孺,對着姑娘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好一通嘲諷。
花媽媽不忍善良的姑娘賠了銀子還受委屈,這才擊鼓鳴冤。她憤憤然道:“那個富家公子,生得是個人模狗樣的,可眼睛居然被狗屎糊了,害得我們花花受了天大的委屈。”悲戚道:“縣太爺,好大的冤屈啊!好心的姑娘救了一個混人,就當作是救了一條狗,可醫治大夫花的銀兩藥錢,怎麼也得拿回來,求縣太爺做主啊!”
柴子然道:“張花花姑娘乃是花花樓的頭牌,她怎麼支付不起一點點藥錢?”
花媽媽扁嘴嗚咽:“怪我們花花命不好,小小年紀沒爹沒媽,為了安葬父母和照顧年紀大的奶奶,把自己賣了。那可是個好姑娘,哪個女人願意淪落風塵,哪個女人願意為了三餐被人枕睡,哪個女人又願意日日任由人罵‘臭□□’‘下賤妓子’‘不要臉的賤貨’,這都是沒辦法。我們都是一些苦命的女人,不賣身不賣唱不買笑,就會活活餓死街頭。”她憤憤然扯着蒲扇,似乎要把蒲扇撕了解恨:“那個富家公子也是個嬌貴的,昏倒了幾日居然花了五百兩。花光了我們花花的積蓄不說,還讓我們花花欠下一屁股債。”
“五百兩?”柴子然啞然:“他鑲金邊嗎?這麼貴!”
五百兩銀子夠普通人家省吃儉用好幾年的花銷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沒有路過的小天使順手給個收藏呢!
(*?ω?)
第20章花花三
花媽媽附和:“他長得像鑲金邊的,卻是個驕病鬼。”
墨九君拍了拍驚堂木,打斷了他們的閑話,道:“那姑娘身在何處,姓甚名誰,可否上堂為自己辯解。”
花媽媽歎息:“花花被富家公子救上岸時便奄奄一息,剛我去她家看她了,好好的一個姑娘現在面色慘白如同鬼魅,隻能躺在床上連床都下不。”
柴子然側頭看向花媽媽:“你說富家公子消失後,出現在一女子身旁,與那女子一起嘲諷張花花,那女子是誰?”
花媽媽咬牙道:“是朱屠夫家的朱珠小賤蹄子。”
墨九君道:“傳一幹人證上堂。”大堂上幾個彪悍的衙役立刻雄赳赳地去捉人。
花媽媽掩面道:“縣太爺,你們可一定要給我們花花做主啊!她雖然是我花花樓的頭牌,可她向來是個潔身自好、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從來都是賣藝不賣身的。我花花樓雖然打開大門做生意,可從來也不會逼迫姑娘們,若是她們不願意接客,我也不會強讓她們接的。”
墨九君覺得她煩躁,擺了擺手。一衙役拿着粗手絹去堵了她的嘴,讓她淚汪汪地無聲地呆着。
柴子然見她想拿開粗手絹道:“你最好不要亂動,否則……”默看了眼墨九君,提醒道:“我們蘇虞縣的縣太爺可不是愛開玩笑之人啊!”
花媽媽隻得把手放下,眼眸頻頻看向敞開的公堂大門,眼裡含着憤恨,恨不得把那些害花花姑娘的渾人通通抓了浸豬籠。
約莫過了一炷香,拿着殺豬刀的朱屠夫被一個彪悍的衙役拖上大堂,他手裡還拿着一塊未切完的豬肉,皺眉:“怎麼回事兒?”
墨九君拍了下驚堂木,怒目而視:“公堂之上,禁止喧嘩。”
朱屠夫惺惺然地閉嘴,老老實實跪地,瞪了眼身旁抽抽搭搭的花花樓老鸨,皺眉:“縣太爺,冤枉啊!”殺豬刀指着老鸨,一張線條硬朗的漢子臉扭曲了幾下:“大人請莫要相信花老鸨的話,我們家朱珠是蘇虞縣最好最漂亮文采最出衆的姑娘,怎麼可能胡亂搶了張花花救的病人,一定是張花花胡說八道,一派胡言。”
花媽媽氣道:“殺豬的,你還要不要臉,你們家阿女年紀也不小了,為什麼不議親,蘇虞縣無人不知,不就是眼神高,心氣兒高,要攀高枝。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傻乎乎的金龜,還不得趕緊沖上去。你放心,我們家花花不屑于這樣的白眼狼……”
“你閉嘴。”一道怒吼從衙外傳來,一個不遜色于蘇虞縣衙役般彪悍的壯男踱步而來,身穿淺玄色華服,雙手負在身後,眸裡精光四射,虎背熊腰,赫然就是那位被人救上岸的金龜富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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