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芷的傷并不嚴重,回去之後,大夫開完了藥,段煜牧又讓懂得包紮的丫鬟給她全身仔細檢查了一遍,将所有傷口都重新包紮好,又給她換了幹淨的衣服。
她背上的傷口最重,現在隻能趴在床上,段煜牧就蹲在她床邊,看到她因為疼痛而微蹙的眉頭,心中悲戚。
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他真的不敢想象昨晚林晚芷會發生什麼,徐年已經被他關在牢裡,他知道徐年還不能殺,需要押送回去,等候刑部做進一步審查。可是徐年其他的黨羽,卻是沒有什麼用了。段煜牧不能殺徐年,就将怒火都撒在了他們的身上,将那些人全部都給殺了。
林晚芷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合眼了,現在又受了重傷,疲勞之下加上失血,她睡到轉天午時才悠悠轉醒。
等她睜眼的時候,映入眼簾的就是段煜牧的冷峻面龐,他正坐在地上,拉着她的手,擔憂的望着她。
段煜牧見她終于醒了,臉上瞬間露出燦爛的笑容,“阿芷,你終于醒了!”
林晚芷點點頭,叫了他一聲:“阿牧..”
她的聲音還很虛弱,眼中盡顯疲憊。
“我去叫大夫過來。”他愛憐的摸了下她的額頭,扶着床沿準備起身。可坐在地上太久了,他現在腿都麻了,費了好大勁才站起來,看得林晚芷都笑了。
“你個小沒良心的,快擔心死我了,你還敢笑!”他寵溺的刮了下林晚芷的鼻子,才朝門外走去。
大夫過來又重新給她把了脈,發現沒有什麼其他的病症,恢複的也還不錯,就退下了。
段煜牧讓人送來了吃的,林晚芷還不能下床,隻能趴着,他就又跪坐在地上,喂着她吃飯。
“你最愛吃的金絲棗糕。”他将棗糕拿到她嘴邊,另一隻手托在糕點的下方,接着掉下來的碎屑。
他的手涼涼的,不經意間觸碰着林晚芷的下巴。
她看着段煜牧無限接近的臉龐,一瞬間想到了馬車中他給自己上藥的情景。雖然她一直當他是弟弟,可他畢竟不是,昨晚她也知道他是事急從權,可再面對他時還是止不住的尴尬。這尴尬中還夾雜着一絲害怕,是那種女人對男人的害怕,她開始害怕段煜牧的親近。
“我自己吃吧。”她聲音很小,幾乎是祈求的語氣。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臉現在有多紅。
“沒事,我喂你,你胳膊上還有傷口,不能自己吃。”他沒有松開手,卻也聽出了她語氣中的不對勁。他盯着她,看到她臉通紅,一下緊張了起來,将糕點放在盤子裡,手背貼在她的額頭上,問道:“你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發燒了?我去給你叫大夫吧!”
她一把拉住段煜牧的胳膊,不讓他起身,“我沒發燒,我....反正你别去叫大夫。”
段煜牧看着她這個樣子,更加不放心了,他擔憂道:“你是不是燒糊塗了?”
“沒有!”林晚芷忍無可忍,氣呼呼道。
“哦。”段煜牧呆滞着應了聲,又将吃的拿了起來,準備喂她。
她想着要不忍着吃完算了,省得他疑神疑鬼的,以為自己病得重了,神志不清。可她現在已經恢複了精神,再看到段煜牧,腦子裡就止不住的想着馬車裡發生的事情。
她記得他撕扯了她的衣服,記得他給她後背上藥,還記得他給她包紮傷口。
她的後背皮膚上,還隐隐殘留着他手的冰涼觸感。而現在,這隻手又觸碰着她的下巴。她心底湧出一絲怪異的感覺,她也說不出來那是什麼。這種怪異的感覺讓她無法再直視段煜牧,她隻能對着他說道:“我吃飽了,想睡了,你先出去吧!”
段煜牧看着她隻吃了一半的糕點,甚至連粥都沒有喝幾口。他覺得阿芷今天特别奇怪,隻能哄着她道:“乖,再吃一點兒吧!不然你一會兒會餓的。”
這個“乖”字以前段煜牧也會說,可她從來沒有覺得這個字像現在這樣發燙,好似烙在了她的心上。
她推着他,趴在枕頭上不敢看他,“我不餓...我困了..你先出去吧,你先出去!”
段煜牧見她這樣,即使心中有再多的疑問,也先壓了下來,他好言好語對着她說道:“好好好,我出去,你睡吧,我把吃的就放在你旁邊,你餓了記得吃點。”
“恩。”她頭還埋在枕頭裡,甕聲甕氣道。
段煜牧也不知道她是怎麼了,隻能搖着頭出去了,想着等過幾個時辰再來看她。
現在靖州城裡有許多問題要處理,他也沒去休息,而是直接去了前廳。
忙了一整天,他看夜已經深了,雖然很想再去看看林晚芷,可看到她房間已經漆黑一片,顯然她已經睡了,也就沒再打擾她,直接拖着疲憊的身子回了房間休息。
其實林晚芷睡了那麼久,早就不困了,午時段煜牧走了之後,她也沒有睡覺,而是趴在床上無聊,用過晚飯之後,她更是為了躲避段煜牧,直接就讓下人将燈熄了,做出她已經睡了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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