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一直到晚霞漫天,彌漫暮色,喧鬧才停了幾分。
喬荔被白芷和和沉香扶着端坐在床榻上,不過臀部沾床,腿部外落坐着。
一天的勞累,大小姐很累,也困。
柔柔糯糯的聲音從紅蓋頭底下傳出來“白芷,我好累。”
“小姐才等等,姑爺來了,掀了蓋頭,飲了合卺酒就好了。”
鳳冠霞帔最是繁瑣奢華,白芷面露心疼,不過婚禮的禮儀可是不能省。
大小姐費力地撐着腦袋,哼唧唧地罵了一聲“狗男人,怎麼還沒回來?”
正講着周柏舟,深紅色的檀木門便被打開了。
吱呀一聲,門開了,又半阖。
白芷沉香見狀回頭朝周柏舟蹲禮,周柏舟無聲揮了揮手。
丫鬟們見狀小心翼翼的退出去,沉香看了一眼自己白芷姐姐。
白芷朝她點頭。
兩人默契地朝自己小姐告辭“奴婢告退。”
聲音窸窸窣窣,片刻又安靜下來。
“狗男人?”
深沉清朗的聲音從蓋頭上面傳來,接着她眼前一亮。
入目是他拿着喜秤挑着自己蓋頭的動作,冷玉般的面容像是在染上了一層暖色,俊朗儒雅,端正有禮。
還沒見過他穿紅色衣服的樣子,原來是這個樣子。
不過黑漆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她,深邃不可琢磨。
迎着暈紅的燈光,想着他剛才的話,她默然有些心虛,沒說話,佩戴了鳳冠的腦袋垂下去,眼神就是不去看他。
“沒,你聽錯了,我說夫君怎麼還沒來?”
“夫君?”
他忽的笑出聲,聲音磁性,尾音帶着些惑人。
她心砰砰跳,“對呀。”
然後她便眼睜睜看着他轉身從桌子上端起來兩個酒杯。
他把杯子放在她手裡,“現在可以再喚一聲了。”
“夫君?”
手裡被塞了一個酒杯,她愣了一會兒,然後擡眸看他。
今日大婚,鳳冠霞帔,各處精緻,臉上盛妝點綴,濃妝淡抹,看起來昳麗攝魂。
額心點了精緻玲珑的金紅色花钿,令她眉目更加如畫。
昂着頭看着周柏舟。
周柏舟喉結微顫,把手裡的酒杯放在她另一個手心裡。
他則伸手去扶她頭頂上的鳳冠,“太重了,我幫你拿下來?”
“嗯,謝謝”
她沒掙紮,安安靜靜地坐着。
直到頭頂中央的大家夥,鳳冠被摘了下來,她才舒了口氣。
……
“餓嗎?”
“不餓的。”
她老老實實搖了搖頭,小聲嘟囔道。
剛進喜房的時候,被白芷塞了幾塊糕點,現在肚子不餓。
……
兩人各自執着酒杯,白皙如玉的纖細手腕和麥色的粗手腕相繞,彼此垂頭,她紅唇貼近酒杯,他垂頭靠近。
彼此的呼吸仿佛在這一刻,仿佛都糾纏在了一起,剪不斷,紅線纏繞。
大小姐不争氣地臉紅臉,從來沒有離男人那麼近過。
臉刹那暈成紅霞。
飲了交杯酒,氣氛如墨一樣變得粘稠,暧昧。
染紅臉的如暖玉的臉頰映入他的眼簾,他悶笑了一聲,“害羞了?”
“成親了,我們便是夫妻了,拜過天地,父母的。”
“名正言順的。”
“不害臊!”
“你怎麼張口就來?”
她圓圓的杏眼看着他,嗔了他一眼。
……
鳳冠和步搖取下來,三千青絲便落在了鬓前。
有些淩亂地落在喬荔的眼眸上,周柏舟将她臉側和眼眸上落下來的的青絲挽到耳後。
指尖不可避免地觸碰到她的耳垂,大小姐渾身一僵。
朝後躲了一下。
“幹嘛?”
“夫人先沐浴吧,白日忙了一天了。”
周柏舟很滿意妻子的反應,悶笑了一聲道。
“不用你說。”
她瞪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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