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當空,一玄一白兩尾長龍時而糾纏,時而分開。仿佛兩條長虹對月起舞,形成了萬年難得一見的奇觀。
潤玉随着玄乙在夜空中起伏,全力舒展着整條龍身。底下的議論聲紛紛傳入耳中。
“雙龍戲珠!這是祥瑞的征兆!”
“我這是第一次見到白色的龍,太美了,跟月亮一樣明亮皎潔!”
“陛下,那是陛下!陛下的龍身是多麼的虬勁有力,威武雄壯啊!”
“陛下人身那麼好看,想不到龍身也生的這般美麗!”
“陛下……”
玄乙帶着潤玉圍着天宮轉了一圈又一圈,将職守的仙侍仙婢和天兵天将的牆角聽了個遍後,又回到了璇玑宮門口,緩緩落下。
玄乙幻回人身,輕輕撫摸潤玉瑩潤的龍鱗,輕聲道,“現下,你可相信了?”
潤玉一擺尾,忽然騰空而起,将玄乙人身團團纏住。“你這樣好,讓我如何能放得了手?若是能一輩子将你這樣緊緊纏住,那該有多好?”
玄乙捏捏潤玉龍背上的小肉翅膀,輕聲道,“别鬧。”
潤玉倏忽變回人身,将玄乙緊緊抱在懷裡,“答應我,永遠不要離開我,可好?”
玄乙沉默半響,忽然道,“你今日來,是要給我送方志?”
潤玉手中一緊,随即幹脆利落的道,“不是!”
玄乙推開潤玉,手中已持着那本靈山地域錄,随手翻了起來。潤玉面色一變,一摸胸口,方然已不在懷中。
三兩下翻完,玄乙擡眸望向潤玉,“下冊呢?”
潤玉瞳孔緊縮,“什麼下冊?”
玄乙也不答,隻是安靜的将他望着,看得他終是忍不住撫額長歎,“為什麼?你既已決定要離開我,為何還要這般對我?”
玄乙全神貫注的望着潤玉,正色道,“因為我想讓你知道,你是這世上最美好的存在。你不需要自卑,你值得最好的神女傾心相待。因此不要因為誰對你的一時示好,而懷抱感激,毫無保留。你是應龍,本不該如此卑微。”
第43章
“感激?”潤玉諷刺一笑,用力攬上玄乙雙肩,“要說對我付出最多的,當屬邝露。你可曾見我對她有過半分回應?感激與感情,我分得比你清楚!”
“我是應龍天帝,我手握至高無上的權力,執掌天界十幾萬年,内心早已打磨得堅不可摧,理應無所畏懼。可自從遇見了你,我又忍不住開始惶恐,仿佛回到了茫然失措,害怕被抛棄的兒時。我是因你才變得卑微!我不求你應承我什麼,我隻祈求你能陪在我的身邊,不要離開。我知你想念你的父兄,可他們并不是少了你就活不下去。而我不同,我需要你!告訴我,你不是非走不可的,對嗎?”
玄乙想推開潤玉,卻被他緊緊抱住,絲毫不讓。玄乙隻能歎道,“八千萬年後的今天,鳳凰一族尚有後裔留存于世,而我鐘山龍神一脈卻血脈斷絕!你讓我如何安心留在這裡?哪怕隻留有一支微弱的旁支血脈,我也能借此安慰自己。可如今,我若是不回去,這輩子都于心難安!”
潤玉仍是不放手,聲音顫抖,“可我不會放你走的。”
“你應當很清楚,你是留不住我的。我不想與你為敵,也請你不要逼我,好嗎?”
潤玉埋首在玄乙肩上,良久不語。玄乙也不催促,安靜的等待潤玉下決定。
許久之後,潤玉放開玄乙,面上已恢複了平靜,他淡淡道,“我陪你一起去找回家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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