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瑾雲跟着小桃一路來到馬球場,球場上很熱鬧,許多官家子弟們正在球場上揮灑着汗水為彩頭拼搏着,球場的圍欄外也圍着不少的官家小姐們,正在關注着場中拼搏的少年們。
這場景,葉瑾雲覺得頗有在21世紀時,迷妹們看偶像打籃球時的姿态。
葉瑾雲跟小桃并未湊上前去,隻遠遠的站在能看得見的角落裡,小桃伸手指了指一匹棗紅色馬上,穿着銀色繡竹紋長袍的少年道:
“小主,這便是那人了,他叫陸湛,是大理寺卿家的小兒子,因着其父親跟我家老爺同在大理寺當差,且關系交好,所以我家主子與他自幼一同長大,兩人青梅竹馬,且兩家店大人也一直有想法讓日後二人結為連理,哪曾想會像現在這樣。”
小桃說完後,也是一臉難過的表情,然後抽出了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淚水
葉瑾雲拍了拍她肩膀,她知道小桃是跟着俞婉兒一起長大的侍女,當然也是見證了二人之間的過往,如今二人成了這樣,她當然會替她家主子感到難過。
葉瑾雲看着那馬上的少年,玉面銀冠,明眸皓齒,他騎在馬上整個人頗為意氣風發,當真是一個俊俏的好兒郎,若跟俞婉兒站在一起,當真是天造地設地一對璧人。
隻可惜造化弄人,兩個有情人沒能終成眷屬,真是叫人惋惜。
忍不住又擡頭看了看天空,葉瑾雲心中腹诽,老天爺你真的是不長眼呐,看看你這都幹的是什麼事。
當然,晴朗的天空,并沒有給她一絲回應。
這時一場馬球已經打完了,陸湛所在的隊伍勝了,一行人歡呼着上前領了彩頭後,就簇擁着到一旁的帷帳中去休息了,有其他公子叫到他,讓他一同去帷帳中喝杯酒,被他拒絕了。
隻見他獨自一人走向自己的帷帳中休息着,不多時卻有一名穿鵝黃色衣裙的嬌俏女子,上前坐到了他的身旁,拉着他的衣袖好像在撒嬌,葉瑾雲凝神聽了聽她說的話,隻聽那女子說:
“湛哥哥,你剛才不是答應語兒還要再陪我打一場馬球的嘛,怎麼這會兒又反悔了”。
陸湛冷着臉看了她一眼,默默抽回了自己的衣袖,低頭喝着自己手中的茶,沒有做任何理會。
那女子頓時不滿意地開口說道:“湛哥哥,你剛剛還對語兒笑呢,怎麼這會兒又不理人家了,真是讨厭得很。”
隻見陸湛捏了捏杯子,一張臉變得更加冰冷,毫無情緒地說了兩個字:“走開”。
那女子見狀,也稍微有點害怕,便不再糾纏他,起身扭捏着走了。
小桃見到那邊帷帳中的情形,不禁在一旁憤憤道:
“那女子是陸公子的表妹,從前就一直愛纏着陸公子,還總是針對我家主子,沒想到現在直接厚着臉皮還直接上手了,我呸,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性,就她也配得上陸公子”。
說完又意識到了什麼,不好意思地看了葉瑾雲一眼,葉瑾雲對她笑了笑,表示沒關系。
回過頭來兩人又繼續注視着帷帳中的情形,隻見陸湛趕走了那女子後,一個人坐着默默喝着茶,良久後,他從懷中掏出了一枚玉佩,眼神好使如葉瑾雲,赫然看到玉佩上有裂紋,但是已經用金絲鑲好了。
“那不是……”小桃看到了那枚玉佩,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那是陸湛以前送給自家小姐的,二人決絕時,小姐當着他的面将玉佩摔碎了,沒想到居然被他拾回修補了起來。
小桃雖沒往下說,但葉瑾雲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那玉佩應當是兩人的定情信物。
果然,隻見陸湛将玉佩拿了出來,放在手心愛憐地摸了摸,眼中帶着極緻地溫柔,仿佛向是看着自己心愛之人一般,看着那玉佩,神情也變得眷戀起來,向是陷入了什麼美好的追憶中。
随後他臉上的神情慢慢從眷戀轉變成了悲傷,眼中的溫柔也帶着無盡的傷痛,整個人也變得失魂落魄起來,終于一滴淚從他眼中滑落出來,滴到了玉佩之上。
看到這裡,葉瑾雲心中不是滋味,已經不想再繼續看下去了,她已經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如她所見,其實陸湛并沒有放下俞婉兒,他讓她看到的那些對别的女子的樣子,應該是發現了她,故意做戲給她看的,為的也是讓她能夠放下心來在宮中好好生活,而自己卻在無人時獨自舔舐着傷口。
葉瑾雲轉身離開了馬球場,帶着小桃回去,路上走到一半,她想了想還是對小桃說道:
“剛才你也應該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吧,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将真相告訴她,因為他們二人如今注定是有緣無分,知道了這些也于事無補,且陸湛今日做的這些也是為了她在宮中能夠安穩地生活,你就不要再将這些說與她聽,平添了她的痛苦”。
小桃聽了重重地點了點頭:“是,小主請放心,奴婢心裡明白”。
兩人一路無話的回了院子,俞婉兒還在睡着沒有要醒的樣子,讓小桃進房去照顧她後,葉瑾雲帶着青兒回了自己的屋子。
青兒看着自己主子出去一趟回來後,臉色不大好看,而且整個人也沉重起來,忍不住開口擔心道:
“小主,你怎麼了,這麼這般神色”。
葉瑾雲搖了搖頭說:“沒什麼,不過是見到了一些讓人覺得悲傷的事,對自己什麼也做不了感到無力罷了”。
又歎了口氣,心中無奈,她連自己的命運都做不了主,又能改變得了什麼呢,隻能以後多給俞婉兒做點好吃的,讓她在宮中盡量過得快樂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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