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悼會的時候,學校的老師,同學們都來了,大家都在不停地惋惜這早逝的天使。
雲驚寒的輔導員遞了一張紙給奶奶,奶奶看了之後,禮貌地輕扯嘴角微微一笑,又順手将那張紙遞給了葉纖凝,她低聲說:“給你,留個紀念吧。”
葉纖凝接過,她定睛看去。
上面是雲驚寒前幾天考試的成績單,所考科目,每一科居然都是将近滿分的成績!
她不知道…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她的少年竟然如此優秀!
葉纖凝拿着那張紙跪在地上,恸哭流涕,哀哀欲絕!
這幾天哭的太多了,她的嗓子都啞了,眼睛就從來沒有消腫過,她整個人就像個破風箱一般,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容光煥發和美貌容顔。
奶奶心疼地一把扶起了葉纖凝,哽咽地說:“乖孩子,挺住啊!”
葉纖凝佝偻着身子,擡眸看向奶奶,可她卻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一個人,祁靖西?!
等到她再次定睛看去的時候,那個人影卻不見了,葉纖凝以為是自己眼花,便沒再多想。
停了三天之後,雲驚寒還是火化了。
墓前,奶奶獨自捧着骨灰盒上前,她低頭看着骨灰盒輕笑了下,她說:“寒寒,你早就想到有這一天的,對吧?所以才特意将纖凝帶到奶奶跟前,還用奶奶求你的那件事,換了承諾,就是為她今後能安穩,對吧?”
說到這裡,奶奶聲淚俱下。
她哽咽地說:“從小,你就是個有主意的孩子。做事情都會預先籌謀,再去實施。這麼多年,但凡你籌謀之事,從無敗績!你這些天來,一步一步,機關算盡,都是為了她,對吧?如果我猜得不錯,你的死,也是在你籌謀之内的吧?你早就想好了,要用自己的命,來換纖凝的命?對吧?”
奶奶抹了一把眼淚,重重地歎了一聲,“那你奶奶這老太婆,就不在你的籌謀之内麼?你怎麼沒想着…你走了…我要怎麼活?你想讓我也跟着你去麼?”
一陣陰風吹過,吹起了奶奶黑色旗袍的裙擺,吹落了剛才落在她頭上的一朵小白花。
她彎着腰,将骨灰盒輕輕地放入了墓穴之内,“原以為你像你父親一樣心善,不曾想,你卻是最心狠的那個人。”
她輕輕地撫摸了下骨灰盒,才又低聲說:“雖然你對我絲毫不顧及,不過我答應你的事情,我還是會辦到的。你可以安心了!”
說完,奶奶倏然起身往回走,再也不多看一眼。
天色突變,狂風驟起,風聲嗚嗚作響,好像是雲驚寒的哭聲一般……
所有的人都走了,唯有葉纖凝不肯走,她坐在墓穴旁,抱着墓碑,像一株失去了生命的幹枯了的植物。
奶奶見狀,轉回頭對華嬸兒說:“去吧,三個月為限,照顧纖凝去吧,這也是寒寒交代的。”
華嬸兒點了點頭,紅着眼眶向葉纖凝走去。
她輕輕地将手搭在葉纖凝的肩膀上,試圖喚醒她的知覺,“纖凝,咱們回去吧,你這個樣子,小少爺看了,心裡會難過的。”
葉纖凝靠着墓碑,目光無神地看着遠方,“華嬸兒,我不能走啊,我走了…這裡就隻剩雲驚寒一個人了。”
她伸手摸了摸冰冷的墓碑,幽幽地說:“華嬸兒,你說…雲驚寒會不會冷啊?這墓碑這麼涼,他一定很冷吧。”
她慢慢地将臉貼到了墓碑上,感受着碑面冰冷的溫度,她說:“華嬸兒,雲驚寒走得太匆忙了!那天…我還對着他說了那麼狠的話……”
淚水順着臉頰和碑面中間的縫隙落下,逐漸順流成河。
葉纖凝泣不成聲地說:“我都沒來得及好好跟他告個别啊!早知道…早知道我一定會告訴他,我愛他!好愛!好愛!我舍不得離開他!我不能沒有他!”
說着,她轉頭看向華嬸兒,一臉希冀地問:“華嬸兒,你說…如果我這麼說的話,他是不是就不會走了啊?”
“纖凝……”華嬸兒看着葉纖凝現在這呆呆傻傻的樣子,一下子忍不住哭了出來。
葉纖凝沉默了,她閉了閉眼睛,聽起來無比疲累,“華嬸兒,你回去吧。我想陪雲驚寒再呆一會兒,他最愛聽我說話了。可惜…我之前都沒怎麼跟他說過話……”
“纖凝,那我站遠一點,你們說話,我等着你。”說着,華嬸兒就轉身往遠處走了一小段距離。
可當她再次回頭的時候,卻發現葉纖凝暈倒在了墓碑前,她忍不住驚叫:“纖凝!……”
當葉纖凝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她發現她已經在家裡了,空氣中隐隐飄來飯菜的香氣。
她猛地掀開被子,迅速沖到廚房,驚喜地大喊:“雲驚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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