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泌一怔。他沒有告訴包忽裡,自己正是要去蒲城,隻追問:“沒說為什麼?”
“沒說。”
溫泌也婆媽起來,又問:“她說這話,是什麼表情?”
包忽裡心領神會,文绉绉道:“是春情萌動,思君欲狂的表情。”
“出去,”溫泌眉頭一挑,不大高興地呵斥一句,“去驿站看看,有沒有楊寂從範陽寄去蒲城的信,給我的。”
包忽裡嗖的跑了出去。溫泌把另一隻靴子甩到一邊,手枕雙臂倒在榻上。穿堂風從大開的房門竄進來,吹得青紗帳悠悠飄蕩,溫泌凝視着青帳,記憶紛至沓來,想到包忽裡的話,嘴邊極難察覺地露出一絲笑容。
“阿郎,阿郎。”包忽裡把沉睡的溫泌搖醒,“的确有楊寂的信,你前腳到晉陽,信後腳就到了晉陽驿站,正要往蒲城送去,奴攔下來了。”他把信在溫泌面前晃了晃,“奴替阿郎拆開。”
“别拆。”溫泌睡意頓消,将信緊緊攥在手裡,他躊躇了許久,最後原封不動往懷中一塞,起身道:“走,跟我去蒲城。”
“不歇一晚嗎?”包忽裡小聲哀求,跟在溫泌身後上了馬,“奴快累死了。”
主仆二人,長途奔波,微服抵達蒲城,又過數日。侍衛們與包忽裡相熟,并未阻攔,大小兩個目不斜視,直直沖入室内,倒頭便睡。桃符驚得瞠目結舌,被吉貞制止,沒有揪着耳朵把包忽裡從床上拎下來。
這一等,竟然等到翌日清晨,桃符聽見響動,趕了進來,指尖掐着包忽裡衣袖,一巴掌扇在他腦袋上,“泥猴!髒豬!敢睡在殿下的床上,你要死了!”
包忽裡睡得反應遲鈍,過了一會,才抱着腦袋躲避桃符的巴掌,搶道:“阿郎也睡了,他比我還髒。”
桃符道:“你和郡王比?你配嗎!”
包忽裡眼珠子動了一下,張嘴看着帳上精緻的刺繡,摸摸柔軟如雲的錦褥,深嗅着錦衾裡發出的幽香,他垂涎欲滴地笑道:“好香……”話音未落,被溫泌一腳踹開,在地上摔了個嘴啃泥。
溫泌睡過這一覺,神清氣爽,他伸個懶腰,一邊脫下滿是泥漿的外衫,往幽香四溢的錦衾中一抛,笑罵包忽裡:“雞犬也想升天?快别做夢了,滾下去。”
包忽裡自知僭越,一疊聲讨饒,爬起身往外走,到了門邊,忽而回頭,擠眉弄眼地笑道:“你夜裡摸奴幹什麼?你是把奴當成了……”
溫泌一隻靴子飛了過來,包忽裡撒丫子就跑。
溫泌環視室内的陳設,與他上次來時沒甚變化,唯有案頭梅瓶裡多了杆碩大的粉色荷花,花瓣上還滴着晨露。他撣了撣花瓣,問桃符:“你們殿下呢?”因為剛醒,嗓音喑啞中盡帶柔意。
“殿下昨夜在側殿睡了,”桃符覺得溫泌身上有些汗臭,又不敢講,離他遠遠地回話,“這會還沒醒,奴去叫殿下。”
“别叫。”溫泌扯着衣領聞了聞,“你先叫人送水來,我要洗一洗。”
第37章今夕何夕(十)
桃符退了出去,溫泌坐在浴桶中,頭靠在邊緣閉目養神。
包忽裡已經草草梳洗過,捧了巾栉在旁聽候吩咐。
肢體被熱水浸泡着,溫泌又渾身懶洋洋提不起勁來。氤氲的熱氣如一隻撩人的手,從他的臂膀上虛虛拂過,撓得心頭微癢。說了不急着叫吉貞,可他到底按捺不住,對包忽裡道:“去請你們殿下過來。”
包忽裡不明就地,說:“有奴在,不需要殿下來了。”
溫泌噗嗤笑起來,閉着眼罵他一句,“蠢貨。”又催促他:“快去。”
“奴請不來。”包忽裡把巾栉放在案邊,委屈道:“殿下對奴兇得很。”
溫泌哪聽他訴苦,道:“跟她說我有要緊的事找她,别提我在沐浴。”
包忽裡領命而去,不多時,房門開了又關。溫泌隻聽腳步聲,就知道是吉貞,他閉眼含笑,等了片刻,不見吉貞靠近,不禁轉過身去。
吉貞不遠不近地站着,素紗繞肩,烏發高挽,冷清雙眸,如一泓清泉,泰然自若地對上溫泌灼熱的視線。
“站那麼遠幹什麼?”溫泌滿腔相思,又見慣了吉貞故作矜持,完全沒有察覺她神色異常,他露齒一笑,對她招了招手。
吉貞蓮步輕移,到了面前。溫泌攜起她一隻手,不疾不徐,又格外認真地撚弄,從瑩白柔潤的手背,到微微透粉的指甲,最後翻過掌心,研究了一會她的掌紋,他由衷歎道:“你的手真柔軟。”
吉貞對他的恭維無動于衷,她抽了一下手,沒抽回來,溫泌稍一用力,把她拉到身前,但也沒急着動手動腳,他火熱的手臂攬住她的纖腰,臉隔衣貼在她腰腹上,像個孩子依戀母親的姿勢。他輕輕籲口氣,感覺到勃勃的生機逐漸充盈自己的四肢,手臂也開始越箍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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