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拿着東西出門,剛好碰上迎上來的黑瞎子,看着黑瞎子手裡的盒子,“黑爺這麼快?”
黑瞎子點點頭,看了眼胖子手上的帶子,“你這是幹嘛去?”
胖子擡起手搖了搖握着的帶子,“替我師叔送東西去,你上樓吧師叔在樓上呢”,說完讓開身讓黑瞎子進去。
黑瞎子雖然疑惑還是走進屋,快步上了樓梯一眼就瞧見坐在沙發上發呆的清晖,腳步頓了頓走過去坐下,手裡的盒子放在茶幾上,“清晖,試試扳指合不合适”,說完見人回神将盒子推出去。
百裡清晖打開盒子,看着雕刻精細的紋路,難怪大半個月才取回來了,戴在左手拇指上,“嗯,剛好,我很喜歡”,清晖微微側頭看着黑瞎子,嘴角是淺淺的笑意。
黑瞎子靠着座椅翹起二郎腿,“喜歡就行,你讓胖子送什麼去了?”他怎麼不知道這人還有認識的人。
百裡清晖轉動着手上的扳指,“是劉喪,來的時候那孩子撞我身上了”,說完轉頭看向窗外,“瞎,我覺得那孩子很像我第一次見到師父的時候,像是孤雁、獨狼,滿身防備的同時渴望同伴和家人”。
“瞎,我和你說過麼,我在一個木盒裡醒來,之後就被師傅帶走了,我不記得來自哪裡,不記得家人,除了名字我不記得任何事”,清晖語氣平淡,黑瞎子卻在他短短一句話裡抓住了重點,一個木盒子是棺材麼。
“你也這樣覺得吧,你說我為什麼會在棺椁裡呢,我明明還活着,我甚至清晰的記着清醒過來那一瞬,眼前的黑暗帶來的壓抑窒息,呼吸間的淡香,和師傅看着我時眼裡的驚豔和疑惑”,清晖看向窗外,一雙溫潤的眸子裡古井無波,似乎他隻是在講述别人的故事。
黑瞎子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他和清晖初見是在一處深山,他拼死從一座墓裡爬出來,雖然廢了一雙眼睛但是好在還有命在,這人坐在樹枝上,大概也想這樣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狼狽不堪的從土裡爬出來,或許出于好奇還是别的,“你需要幫助麼?”他當時都以為自己馬上要死了,那道清冷的聲音對于當時他來說宛若天籁,忍着眼睛的疼痛擡頭看上去的時候,模糊的視線中他像精靈一般坐在樹上,看着自己的眸子平淡深邃,仿佛趴在他腳下的自己不過是一條普通生命,和一棵樹一棵草沒什麼不同。
他當時沒有立刻求救,反而大笑出聲,明明他已經失去一切了,可當那人開口的時候他卻無比慶幸,等他笑夠了才攤在地上輕聲開口,“是啊,我需要”,之後他們一直結伴同行,他就陪着他走遍深山,直到現在才知道,或許他一直在找那種散發獨特香味的樹吧。
百裡清晖的聲音喚醒了陷入回憶的黑瞎子,“瞎,你說那孩子那麼瘦是不是吃的不好,個子也矮矮的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啊”。
黑瞎子看着百裡清晖,見他似乎是很認真的問他問題,那個劉喪他見過幾次,個子不算矮吧,瘦也還好吧,還沒等他想起怎麼回答他,清晖已經開口了。
“你說我們請他去家裡吃飯他會去麼?”清晖說完似乎覺得不可能,誰會去不認識的人家裡吃飯,“算了,你要是碰到他遇到危險就幫他一下吧”,說完又看着窗外不知道再想什麼。
黑瞎子依舊坐在原地一動不動,一直聽着清晖講述,他第一次聽他一口氣說這麼多話,大概是因為看到劉喪想到自己,讓他想起很多以前的舊事,不過劉喪的話應該不是難事吧。
兩人各有思緒沒有人注意,樓梯口去而複返的胖子悄悄離開,他本來是想回來找個盒子的,畢竟自家師叔的東西說是寶貝也不誇張,就這麼送去掉檔次,可他一上樓梯就聽見自家師叔說話,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讓他停下腳步靜靜聽着,可聽完隻覺得心裡堵堵厲害,眼眶泛酸,盒子也不準備找了,惹他家師叔難過的臭小子不配受到胖爺那麼高的禮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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