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台上的二月紅,姬望舒忽然想起解雨辰第一次的扮相,小孩一身華麗的戲服,站在戲台中央站定,舉手投足間都能見功底,他、很适合那樣華麗的扮相。
專注看戲的衆人被外面傳來的叫喊聲喚醒,台上的二月紅并沒有停下,而是繼續唱着橋段。
解雨辰轉頭,看幾個夥計也沒攔住闖進來的人,聽着男人口中的污言穢語,解雨辰微微皺起眉頭,轉過身擡了擡手,“解大,趕出去”,對于這樣不知死活的人,他不想多給一個眼神,打擾了他和哥哥看戲,擾了師傅梨園的清淨,這樣的人直接解決就好,不用多費心。
解大看着自家家主微微簇起的眉,依舊淡定喝茶的先生,起身快步走到鬧事的人身邊,三兩下将人放倒,招呼着梨園的夥計将人擡走,而後跟着走出園子,他知道、這人命運已定。
台上戲曲婉轉餘音繞梁,台下一切恢複如常,仿佛剛才的事不曾發生。
一曲落幕,台上的人謝幕下台,解雨辰站起身湊近姬望舒,“哥哥等我一下”,說完往後台走去。
姬望舒看着解雨辰的背影,端起茶杯一口飲下,又揉了揉有些酥麻的耳朵,看着有人上台也不再管心底的怪異感覺。
随着台上一小段戲曲過後,節奏忽轉。
随後姬望舒便被上台的人吸引,就是這個虞姬的扮相,解雨辰這樣的扮相他很喜歡,之後唱了什麼他都沒有仔細聽,隻是注視着台上一颦一笑的解雨辰。
一曲落幕,衆人紛紛起身鼓掌,姬望舒也站起身看着師徒兩人謝幕後,也擡腳走進後台。
看着正在解戲袍的解雨辰,姬望舒走過去幫忙。
“哥哥覺得我唱的怎麼樣?”解雨辰挑着眼角,微揚起下巴,露出白皙的脖頸。
“很好,得你師傅真傳”,姬望舒将他脖頸的扣解開,配合的誇獎着。
二月紅身上的戲袍已經褪去,穿着一身白色裡衣坐在梳妝台前卸妝,“小花很快就可以接我的班了”,自己的徒弟,可比當年他在這個年紀的時候,唱的好多了。
姬望舒将戲袍遞給旁邊整理衣服的夥計,拉着解雨辰在椅子上坐下,幫他一點點卸掉頭面,“丫頭今天怎麼沒來?”
“她最近新得了一匹布,說要在家給我們爺倆做一身長衫”,二月紅卸妝的手頓住,笑着說完又看了眼自家小徒弟,見他正笑呵呵的卸妝,也轉過頭繼續卸自己的。
姬望舒點點頭,小孩的長衫基本都是二月紅夫人親手做的,他偶爾會覺得慶幸,當初無意間救了丫頭一命,小孩現在才能感受到母愛。
說話間解雨辰已經卸完了妝,到旁邊洗了把臉就到隔間去換衣服。
“先生讓人送來的酒我和夫人都在喝,這兩天感覺身體輕快不少”,二月紅站起身看着姬望舒,邊說邊挽起袖口準備洗臉,他和夫人早年經曆動蕩,如今也到了時不時病痛的時候,那壇酒來的及時,不然他都怕自己也不能陪夫人太久,小花還沒成年。
姬望舒輕嗯一聲,“你們好好保重身體,免得阿辰難過”,他們是小孩最親的人,不出意外他們還能繼續陪伴他幾十年,不然等自己離開,沒人護着他怎麼能行。
二月紅看着隔間的門打開,不再開口默默去洗臉,他這一生經曆的不算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總覺得先生和自己徒弟之間,除了依賴還多了些别的,他也拿不準先生是什麼意思,隻能默默看着,左右先生也不會害小花就是了。
解雨辰走出來,邊走邊系着衣服上的盤扣,姬望舒走過去一手挑起他的下巴,然後幫他把扣子系好,又拂了拂肩膀不存在的褶皺,這才微微點頭,“回去吧”。
解雨辰笑着點頭,熟練的拉住姬望舒的手,“師傅,我先回去了,過兩天去看您和師娘”,說完見二月紅點頭說好才拉着姬望舒離開。
看着兩人攜手離開的背影,二月紅也走進隔間,他也急着回家呢,看看和夫人說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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