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府
姬望舒輕扣門環,片刻大門被吱的打開,看着門外的姬望舒,管家趕緊将人迎進去,“先生,老爺正讓人去請您呢”,說着将姬望舒迎進來關上門後帶着人往裡院走去。
姬望舒看着各自忙碌的夥計,擡腳跟上管家,“紅官在麼?”
管家微微躬身帶路,聽姬望舒問自己連忙點頭,“二爺在,守了老爺好幾日了”。
姬望舒不再開口,跟着人走進裡院,一走進屋就聽見二月紅的聲音,“老九,再堅持一下,先生就快來了”。
姬望舒快走幾步,看着坐在床榻邊的二月紅,應該是幾天都沒好好休息,原本挺立的大褂都有了褶皺,面色憔悴眼底血絲漫布,看起來比床榻上的老九也沒好多少。
二月紅看着姬望舒露出笑容,“老九,看、先生來了”。
姬望舒坐在二月紅剛才的位置,看了眼握着老九的手不肯松開的小孩,小孩一身女孩裝扮,長發攏在腦後有些淩亂,一雙鳳眸哭的紅腫,轉頭看向微微坐起身的老九,曾經那個文雅的男人此刻老态橫生,一手拉着自己的衣袖,眼底都是懇求與不舍,“先生,您回來我就放心了”,他命不久矣,能拖到現在都是老天保佑了,眼下張家老祖回來了,他就是走也能安心,他和二爺一定能保護好雨辰的。
解雨辰被自家爺爺緊緊拉住,眼淚簌簌的劃過臉頰,他沒了父母,如今連養父也不知所終,唯一的爺爺也要離自己而去了,他雖然才八歲,可他什麼都知道,從爺爺暈倒開始,師傅和管家安慰他,他知道爺爺也要離開他了。
看着自己年幼的孫子,這是解家的希望,是他唯一放不下的親人,“雨辰,以後要聽老祖和你師傅的話”,說完看向姬望舒,“先生,雨辰就拜托您和二爺了”。
姬望舒鄭重點頭,“你放心,我今天開始在解家住下,護着這孩子直到他成年”,看着身旁止不住哭泣的孩子,姬望舒擡手給他捋了捋長發,這頭長發很适合他。
“有你們我就放心了”,說完擡手擦掉解雨辰臉頰的淚水,“我們雨辰要好好吃飯,好好練功,健康快樂的長大,可惜爺爺看不到了..”話音剛落手便落下,雙眸緊閉沒了呼吸。
“爺爺”“老九”
房間裡回蕩着解雨辰的哭喊聲,二月紅沉悶的驚呼聲。
管家随着喊聲沖進房間,看着胸膛已經沒了起伏的家主痛哭出聲。
姬望舒站起身,将解雨辰拉起抱在懷裡,看着掩面痛哭的管家開口,“别急着難過,先把老九的後事安排妥當”,邊說邊一下下輕撫着小孩的背,輕輕安撫着他悲痛的心。
管家用衣袖擦幹臉頰,應着聲走出屋子,老爺的身後事早就都安排妥當,現在也不至于抓瞎。
姬望舒坐在一側的簾子後頭,看着靈堂裡悼念的人一批接着一批,解雨辰小小的人跪坐在一旁,白布麻衣将他裹的嚴實,看着他一顫一顫的背影,姬望舒莫名覺得心被揪了一下。
外面忽然傳來的吵鬧聲讓靈堂的衆人皺眉,姬望舒眯起眼睛,看着幾人哭鬧着沖進靈堂,呼通幾聲跪在地上,口中哭喊聲不斷,原本還以為是解家遠親前來悼念,可見人湊到解雨辰身邊,一手拉着小孩手臂,“我可憐的侄子啊,你一個人以後可怎麼辦啊”,“就是說啊,叔叔他老人家怎麼就去了,留下雨辰一個人,解家可怎麼辦啊”,“雨辰你放心,叔叔伯伯們肯定會照顧好你的”,“就是說啊,咱家也不是沒人了,那用得上别照顧你啊”...
姬望舒聽着幾人呱噪着沒完,話裡話外都是欺負小孩年幼,原本冷漠的眸子染上兩分狠戾,站起身掀開簾子走出來,一把将解雨辰拉倒懷裡,“趕出去”,說話時一個眼神都沒給呆愣住的幾人,撸開解雨辰的衣袖,看着被那個女人握出紅痕的手臂,眼裡的冷意更甚,掃了眼一旁還想好言相勸的管家,“趕走,以後這幾人不許踏入解府”,說完便拉着解雨辰回到簾子後,拿出藥膏小心的塗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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