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時此刻他隻覺得天昏地暗,嘴唇發着抖喘不過氣來。雲孤雁說的是對的,密信也是真的,他一個字也無法反駁。
他隻是想不明白,難道老教主當真就這麼不信任自己,甯可斷了葉汝這條路,也要用這麼狠的方法斬斷教主對自己的情誼?
“關無絕這個人太危險了。他對你欺瞞、違逆、算計、利用……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可笑你還一直認為四方護法忠心耿耿!”
關無絕聽見教主很輕很輕地歎了一口氣。
真是這麼輕,輕的叫他痛徹心扉,痛不欲生。
“如今你的逢春生毒正是兇險的時候,決不能将這種逆賊放在身邊。因此本座才要帶他走!”
雲長流倏然轉過身,臉上無悲無喜。
竟是極為平靜的樣子。
他緩聲道:“解釋。”
關無絕不敢看他,隻深深地俯下頭做一個認罪伏誅的姿勢。
解釋?
他不知是否該感激這時候教主居然還願先聽他解釋,可自己有什麼好解釋的?
“說話……”雲長流的嗓音明顯在盡力地克制某種情緒,“為何不說話!”
他繼續往關無絕的方向走了兩步,腳步卻反常地搖晃的厲害。
教主嗓音低啞而顫抖地吐出個字,“為何你總是……”
他的話仿佛一聲歎息,卻沒能說完整。
下一刻,雲長流毫無征兆地倒了下去,身子徑直撞上冰冷的地面,發出一聲生疼的悶響。
就在倒地的同時,雲長流渾身發着抖劇烈抽搐起來,轉眼間長發已經濕透,他終于熬不住,喉嚨裡發出一聲壓抑的慘叫!
蜉蝣(5)
沒有人能料到竟會有如此突變。
蟄伏月餘的逢春生終于再次發作了,來勢竟是這般兇險。雲長流對疼痛的耐力已經達到了常人無法想象的地步,當初箭镞入骨都能面不改色,這次發作的痛苦卻能逼得他失聲慘叫,其慘烈可想而知!
然而也隻有一聲,下一刻雲長流便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右腕,面容慘白如紙,緊閉着眼再也不肯出聲。
那煉獄般的痛楚詛咒再次降臨在他身上,恍惚隻覺得像是有人拿着烙鐵滋啦啦地燒着每一根骨頭,又像是萬千毒蟲将每一寸皮肉都撕咬成碎片,隻恨不得徹底昏死過去才好解脫。
向來潔淨的白袍早已滾在塵土與汗水之間,雲長流再也無法忍受地蜷起身,四肢抽搐不止的樣子極為吓人。
幾聲未出口的痛吟淹沒在喉嚨與被自己咬的血肉模糊腕之間,他疼的神志模糊不清,竟就要将頭往地上撞!
“流兒!!”雲孤雁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般結果,他不是沒做好引得逢春生毒發作這一最壞打算,隻是死也想不到竟會這樣嚴重,比此前任何一次發作都嚴重!
從未有過的痛悔之色出現在老教主那張冷肅慣了臉上。他足無措,毫無形象地撲過來将長子抱進懷裡,從背後伸出雙臂将試圖自傷的雲長流緊緊锢住,痛聲道,“流兒……莫要這樣!是爹不好,是爹不好!”
他一面為雲長流輸着内力抵禦肆虐的毒素,一面扳開雲長流緊咬的牙關,試圖将自己的指塞進他口,一疊聲道:“流兒,好孩子,你咬我,咬我。”
腦海能感知到的除了痛還是痛,雲長流用盡所有毅力才勉強找回一絲清醒的意識,艱難地搖搖頭,用舌将父親的指推出來。
他的聽覺已經不管用了,耳畔一片嗡鳴;他努力睜開眼,卻怎麼也不能聚焦,隻在一片搖晃的視線看見一抹熟悉的紅袍跪倒在他身前,向他伸出。
……無絕。
雲長流在心裡輕輕地念。
這時候他疼的什麼都忘了,包括剛剛那張信紙,隻是循着本能昏沉沉地想:糟了,我是不是吓着他了?
……
這答案是肯定的。
因為直到這些事過去許久之後,關無絕還是無法回憶起這一刻他究竟是怎麼個狀态。漫無邊際的恐懼、自責、悔恨還有更多連他自己都不知該以何稱之的絕望情緒,在眼睜睜看着雲長流倒在他面前的那一瞬間決堤。
然而四方護法到底不愧是四方護法,哪怕此刻他已然崩潰自厭到恨不得去死,身子卻仍能動起來。他踉跄地跪倒在雲長流面前,想也沒想就伸要去為教主渡些内力。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是不想死[網遊]+番外 你繼續演[重生]+番外 情感缺失的我找了個狙擊手女友 輪回:達舒爾之魂 我用物理降妖除魔+番外 鬼王被動了封印之後 仙道第一小白臉 鬼仙道 鬼見我都覺得刺激 穿成霍格沃茲的畫像 為她破戒!她被墨爺輕吻溫柔輕哄 犟種的戀愛 穿成戒指怎麼破+番外 掐指一算你必遭大難[穿書] 全家都是大佬,唯有我是個奶媽 絕世皇子掉落我的空間 我在獸世當米蟲 驸馬的心眼子八百個 神仙的退休生活 快穿:驚!她又變态盯上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