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兩年初中畢業。學校在10個初中班同學中,挑選出42人升入高中,準備迎接全國高考制度的恢複,少年M很幸運地被分配在這份名單之中。
其實少年M一一不!應稱青年M了,青年M根本沒想到學校會讓自己升高中,他已做好進個小廠參加工作,減輕爸爸媽媽負擔的思想準備,不過能進高中,卻是求之不得的事,倒是初中最好的朋友程同學十分沮喪。
大概程同學從文老師處早就知道本屆初中有升高中的分配去向,程同學也一門心思地作了進高中讀書的準備,估計文老師也幫程同學給學校方面說了話。但升高中的名單沒有程同學的名字時,程同學根本無法接受。程同學苦苦向學校表達要升高中的強烈願望與要求。但是,硬是被那位年級教導員曾老師以程同學家庭出身不好為由,将程同學死活卡住,就不讓他升高中,搞得程同學傷心至極。
按青年M的想法,程同學這麼優秀的學生,這麼想讀書,學校應該惜才讓他進一步入學深造才合常情。青年M估摸着程同學不能升高中應該不隻是有家庭問題這麼簡單,因為,同升高中的同學中還有好幾個家庭都是有問題的,包括自己。是程同學哪裡把曾老師得罪了?還是曾老師與文老師鬥氣,就不讓她喜愛的學生如願?當然,這是青年M無從知道的真相。不過,青年M認定這位無辜備受心靈傷害的優秀同學,其人生是一定不會沉寂的。
果不其然,多年後,進了工廠的程同學考進中央廣播電視大學,成為首屆電大生。并在電大畢業在央企從事技術工作,最終成為大型央企高層管理人才。當然,這是後話。
随着升入高中,青年M的家庭境況也有了較大變化。父親從單位的"學習班"中被"解放"出來,重新安排在本系統于河西新建的商業廳汽車修理廠工作;哥哥所在的省紡織品公司拆銷後,被分配在嶽陽市城陵矶洞庭湖邊的一個大倉庫繼續當幹部;姐姐中學畢業在姨媽家所在的生産隊插隊落戶二年多後,由哥哥設法轉到了他單位附近的公社知青點,準備接受招工;弟弟也進了市一中讀初中了。
此時,家中後屋窗外由青年M兒時栽種的那棵小葡萄樹曆經風雨已經長大,青枝綠葉散發的清新氣息不時由窗外飄進房内。母親以往掃地抺桌是不開窗的,現在盡量大開窗葉,說是葡萄樹生命力強,枝繁葉茂的看了舒服。
其實,M最明白母親、也最懂得母親的心思一一這幾年,母親忙裡忙外從不叫苦喊累、也從不怨天憂人,隻是父親被關押後給她和家庭帶來的種種羞辱,工作中給她帶來的無端非難,生活中給她帶來的無形壓力,讓她幾乎承受不起。在外好強好勝、自尊自重的母親,在家裡昏暗的燈光下洗衣或縫補時常禁不住暗自流淚…
一一現在一切都好了起來,連照進房内的陽光都是五彩和溫暖的了!少年M何嘗不明白母親?母親打開窗戶放進房内的不隻是房外的清新氣息和明媚陽光,而是要徹底釋放她這幾年被積壓的憋屈,放飛她現在愉快的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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