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打了個寒戰。
“怎麼了?來,慢慢将雙手趴到木闆上,抓緊,這樣才能保持點體力。”
淩聖宇感覺到她的驚慌,她自發地不斷蹬水防止沉下去,可久了也會沒力氣。他扶着她趴到木闆上,多少節省了一些氣力,在這海上堅持久些。
“小……景希……你們先在此處等着,我到四周探探。”
墨明遊了過來。
月白色的華服早已沾上了各種顔色,緊緊貼在他身上,更顯他臉色的蒼白。剛剛解毒不久,又在海水裡泡了大半天,能夠堅持到現在,靠的已經是深厚的功夫底子了。
“墨大哥,這海裡,沒有什麼,标志物,你怎麼,找回來啊?我們,還是一起,行動的好。”
慕景希全身沒有什麼力氣,說話也一截一截的,沒辦法連貫。
“天上的星,是最好的方向标了。放心,無論找不找得到陸地,我半個時辰後回來。”
墨明本來還想伸手揉揉她的頭,擡起手舉到半空,突然改為指着天上的星星。
“本皇子陪你。”
都漂浮在這海上了,盯不盯緊慕景希,似乎也沒太大意義。北海辰不想繼續留在這裡辣眼睛,嫌惡地瞄了眼不起半點作用的飛影,他甯可和墨明一起去找陸地。
說不定,先找着了,他可以先生火,烤幹衣服。特别是這黑布巾貼在臉上,說話太難受了。
“小心點。”
淩聖宇并非拎不清的君王,見墨明擺明了立場,便也回報以關心。
“是。”
墨明知道,此生,他隻能做慕景希的墨大哥了。
毫不留戀地往南方遊去,無人發現,他眼底的黯然。
“為何往這個方向找?”
北海辰追上墨明。
來自大草原的他,将生命的賭注都投在墨明身上了。看見墨明望了眼天上的星辰,便堅定不移地朝這個方向前進,他忍不住提出疑問。
幸好當年偷偷到扶桑國曆練時,曾經和飛影來到江南學會了遊泳。看那明顯就是旱鴨子的凝碧,若飛影堅持不住,便是死的下場。
“台風一般是由南向北前進。我們被台風卷到這裡,若要回去,便得朝南方尋回去。”
墨明也很慶幸,當年跟了個對天文地理頗有興趣的師父,學了這些常識。否則,他們一天兩天或許憑着有武功底子,能堅持下來。可慕景希呢?他無法忍受自己無能為力地看着她葬身魚腹。
“墨神廚不僅廚藝了得,天文地理也深藏不露啊。”
北海辰淩厲的眼神,似乎要把墨明看穿。
“略懂皮毛而已。小時候是孤兒,為了生存,不得不什麼都學,隻求活下去。”
墨明也不解釋很多,他要省着點氣力。從昨晚到現在,他已經一日不吃不喝。他的傷口因為海水的浸泡,起先如被人生生撕開一般刺疼。如今應該已經潰爛得沒了知覺。
他還好,有武功底子。同樣一天沒吃沒喝的慕景希呢?
思及此,他更奮力往前遊去。
北海辰似乎感受到他内心的焦灼,腳下一蹬,也提升了速度。
另一邊。
慕景希的唇色開始發白。在海裡浸泡了這麼久,她開始覺得冷。
“不要睡着。”
淩聖宇一手攬住她不讓她滑下去,一手往她身上輸出真氣。
“您……還是省點氣力吧。您是皇帝,關系着江山社稷。為了我這個小人物,不值得。”
慕景希雙手要抓住木闆,看着不遠處,已經暈過去生死未蔔的凝碧,心裡有點涼涼的。
沒想到,那個飛影,倒是對凝碧不離不棄。他們什麼時候,産生了如此濃厚的革命友誼?她怎麼沒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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