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揉鼻子,打了個噴嚏坐起來,放在腿上的單肩包已經被花瓣淹沒了一半,遠處傳來悠揚的鐘聲,混雜着年輕人特有的嬉鬧聲,樹上的鳥兒叽喳。
“喂,睡傻了你?快上課了!”
那個聲音如此清晰,就在耳邊響起,于是他扭過頭,灰藍色頭發的同伴就坐在旁邊,看見他遲鈍的模樣,挑起眉毛,氣不打一處來,“别迷糊啦,不然我真的要給你一記清醒拳了,馬上就上課了,鈴聲你聽見了嗎,聽見了吧!”
“聽見倒是聽見了……”剛醒過來的人眨眨眼,雖然面前的同伴已經在暴走的邊緣,但他還是沒太搞清楚狀況,“這是哪兒啊?你是誰?我又是誰?”
“真服了你了,今天要是遲到都怪你!”對面的人磨了磨牙,恨不得一拳錘在這個迷糊蛋的臉上,“這是學校,教學樓操場旁邊,你叫鳴瓢秋人,我叫富久田保津,是你好哥們兒,好兄弟,你真睡傻了?”
鳴瓢秋人眨巴眨巴眼,看看自己身上的制服和腿上的書包,半天憋出一句話。
“……真的?”
“我是真的要動手了——”富久田保津揚起拳頭,卻在半路改了主意,輕輕擂在同伴的胸口,“中午說好的一起修論文,結果剛開始你就打了無數個哈欠,說什麼‘小津我好困先眯一會兒’就自顧自睡着了,還TM靠在勞資肩頭,沉死了!”
“你看你看,我這兒還有你睡出來的口水印,證據确鑿!”富久田保津側過肩膀,露出藍色外套上的一大片水漬。
“怎麼還有沙子?”鳴瓢秋人好奇地伸出手指抹了抹,細膩的黃沙粘在指尖。
“上午體育課不是在練跳遠嗎,你忘了?”富久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把肩頭的手拍掉,“你什麼時候又成問題寶寶了?走走走公共課要遲到了!”
等到兩個人背着書包百米沖刺到教室,上課鈴已經落了幾分鐘。趁着老師轉過身講課件的功夫,富久田保津拉着鳴瓢秋人偷偷摸摸從後門溜進去,找了兩個靠牆角的座位坐下大喘氣。
“真有你的,哈……哈,你怎麼知道她不會回頭?真神了!”鳴瓢秋人掏出書,豎在桌子上湊近同伴的身邊說悄悄話。
“我當然知道她什麼時候看着我們,這你就不懂了吧。”撇了撇嘴,富久田保津從包裡翻出一盒薄荷糖丢到他的懷裡,“占一占你這張嘴,再聊下去就被點名了。”
鳴瓢秋人切了一聲,還是翻開糖盒,倒出兩粒塞進嘴裡,冰涼的味道徹底驅散了睡意。可是大學的公選課向來枯燥無聊,目力所及的同學大都歪七扭八昏昏欲睡,也隻有旁邊的怪物才認真聽課做筆記……他瞥了一眼旁邊奮筆疾書的友人,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
哎,不對,這樣的怪物學生還有一個。
他看向第一排正中間端端正正坐好的背影,女孩的身姿纖細,背挺得筆直,墨色的長發挽成辮子搭在肩膀上,露出後頸大片雪白的皮膚。鳴瓢秋人的位置有點偏,正好能瞧見一點女孩的側臉,鼻尖和下巴的弧線是想象中的小巧溫柔。
他看的入神,沒注意到身邊人早就停下了筆,看過來的眼神晦暗不明。
下課鈴響,教室裡的聲音嘈雜起來,翻動書本的聲響,書包拉鍊拉開的聲響,無數椅子翻開又合上,女孩子們叽叽喳喳讨論着今天的便當内容,男生們忙着搶占永遠不夠的籃球場。
自己的手腕突然被抓住,鳴瓢秋人激靈了一下回過神來,那個身材嬌小的女生已經站起來,準備收拾書包,他就這麼一直盯着她看到下課。他擡起頭,對上富久田保津的眼睛,仿佛有種極尖銳的釘子藏在那雙淺金色的眼瞳中,紮得他坐立不安。可沒等他反應過來,莫名的笑意就在裡面漾開,眼角眉梢都彎成柔軟的弧度,說出的話語也輕柔;
“又發什麼呆呢,下課了,還是說你打算在這補個午覺?”雖然這麼說,富久田保津手上加了力氣,把座位上的人薅起來,另一隻手抓着兩個人的書包帶,擠進出門的人堆中。
他聽見另一個人的小聲咕哝,大概是在腹诽“小津你怎麼這麼暴力”之類的吧,他沒空去想,更多的嘈雜聲音把他包圍,女孩子的笑聲,溫柔的聲線落入耳膜就像地震;他聽見那個名字,來自往昔迷夢的鬼魂。
[鳴瓢秋人應該聽見了吧。]他想,[這難道不是自己想要的效果嗎?]
隻要在此刻放手,因為人群的推搡制造踩踏事故,按照鳴瓢秋人的性格一定會沖上去保護,順理成章地相識,交換号碼,墜入愛河……就像任何一對一見鐘情的情侶一樣。之後的展開不過是過去的重演,他盡可做一個旁觀者,甚至是一個盡職盡責的電燈泡,在之後的幾年裡扮演好“鳴瓢秋人的友人”這一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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