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張口就充滿怒氣的指責起他來:“志清是你弟弟,你不懂得幫自家人出頭,反而聯合别人一起欺辱和誣陷他,你到底是怎麼回事,究竟中了什麼邪!”
跨國電話會因技術等各方面的原因而出現雜音或間歇性失聲,佐藤隆川幹脆把滋滋啦啦的聽筒拿到一邊置之不理,一邊翻閱手裡的文件一邊漫不經心地等對方的‘抑’完之後的‘揚’。
欲揚先抑,佐藤隆川知道佐藤本剛說這麼多廢話隻是為了跟他提條件。果然,對方罵完之後很快就提了第一個條件,還一副為他好的樣子:“志清今年才剛從陸軍士官學校出來,需要一定的事業做根基,既然你現在去了興東聯邦州擔任指揮官,不如把福山會的事分攤給他一點,既能讓他得到曆練,又幫能你節約時間。”
佐藤隆川本來還心情不錯,願意答應一些無傷大雅的小事,卻不料對方竟一上來就獅子大張口的提福山會,當即便失了耐心,直接回道:“佐藤志清要事業要曆練,便自己去偷去搶或者在佐藤家裡讨,我都不管,”他的語氣分明帶着輕笑,卻透着極冷的寒,“但誰若是敢往我這裡伸手,不要怪我把他的手砍斷。”
電話随即嘟的一聲挂斷,佐藤本剛對着挂掉的電話恨到咬牙,手邊的杯子被他在怒極之下摔成碎片。但這通電話絲毫沒影響佐藤隆川的心情,待檢視完軍隊後便趕往指揮部和剛剛抵達的另一名指揮官南野浩會面,這期間還穿插着福山會的事務處理和情報中心的信息審閱,可謂是馬不停蹄。
待他終于忙完,可以抽空去見那名叫戴裡克的教授時,太陽已落了一大半。佐藤隆川頂着落日的餘晖擡腳邁入車内,動作卻又突然停住,繼而收回腳彎下腰,伸手在車底摸索起來。
片刻後,竟摸出一枚小型定時炸彈,還是市面上最近才流通的新款。
一直等在車内不曾離開的司機和跟在佐藤隆川身邊的兩個親衛均變了臉。尤其是司機,他也是個經過特訓的殺手,兩年前才從四組退役,警覺度和身手均遠超常人,卻始終沒發現炸彈的事,實在是細思恐極。
隻有佐藤隆川面不改色,随手将定時僅剩三分鐘不到的炸彈丢給駐守在樓前的巡兵處理,然後重新邁入車内,勾起唇角輕歎了句,“真是……,”他搖搖頭,也不知在說誰,評價道:“毫無長進。”
與此同時,吃夠了的夏熙站起身來,準備離開甜點店。走之前把碟子裡最後一個椰蓉球扔進嘴裡,另一隻手再次安慰性地摸了摸小姑娘的頭,道:“獨自一人哭是表達難過的最沒用的方式,如果你真的難過,就該讓那個害你哭的人陪着你一塊兒哭。”
太陽徹底沉了下去。
街燈随之亮起,月亮和星星漸漸爬上來,但蔣戰威那裡無月也無星,隻有嘩啦啦的大雨。
漫天大雨像一張巨網般将一切籠罩,大街小巷望不到什麼人,隻能望見如線般的雨水,把天地都連成了水的世界。蔣戰威坐在車窗邊,聽着風聲毫不留情地肆虐,雨滴肆無忌憚地傾倒在地,一直壓抑着的思念突然于這一刻再也無法克制。
就像是從慢性病一躍發展成絕症,越是努力壓抑,那股思念就愈添一分,最終如被催生的藤蔓般瘋狂地向四肢百骸伸展枝葉,洶湧又刻骨,讓他的身體都微微發顫。
車子已緩緩駛近和楊家約談的那家會所,楊晟身邊頗受寵信的‘雙花紅棍’肖狄正冒着雨親自等在門口迎接。車子停穩之前,蔣戰威擡眼見雨水在車燈和路燈下反着光,竟仿佛尖刀般紮人眼球,讓他感覺眼眶發疼,甚至疼到忍不住捂了捂眼。
于是風雨聲在黑暗中更加明顯,聽起來就像是有誰在哭。蔣戰威有那麼一瞬間竟迷迷糊糊地感覺是他的小熙在哭,一時心如刀絞,想把人小心翼翼地摟在懷中輕哄,下一刻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夏熙并不在他身邊。
夏熙自然沒有哭。
但他此刻并不好受,滿額都是因為頭疼而冒出的冷汗。這次頭疼并沒有像中午時那樣很快消散,而是斷斷續續地延續了足足半個小時。
佐藤隆川得到消息後立即趕了回來,看着面色蒼白的夏熙,頓時擔心又着急,并遷怒到了沒檢查出原因的醫生身上。可遷怒解決不了問題,佐藤隆川隻能一手輕輕按住夏熙的額頭,另一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哄:“寶寶不怕……”
夏熙下意識抓着佐藤隆川的手,就像抓着懸崖邊的藤蔓,手心也如額頭那般布滿了潮濕的汗水。佐藤隆川亦急出了一手冷汗,眉頭随着夏熙痛苦的低喘而越皺越緊,繼續輕哄:“乖啊,一會就好了……”
所幸夏熙很快在佐藤隆川的輕哄中睡了過去。看着夏熙安靜的睡臉,佐藤隆川心裡卻有種說不出的不安,随即讓候在一旁的醫生又認真檢查了一遍,但依舊沒查出什麼所以。
佐藤隆川強壓住莫名的不安,躺上床輕手輕腳地把夏熙摟進懷裡,然後仔細掖好被子。懷中的人乖乖地任由他摟着,腦袋埋在他的胸口,像個連窩都不敢出的小雛鳥般惹人愛憐,溫熱的呼吸一下一下撓在他的皮膚上,讓他的心又一點一點安定下來。
于是佐藤隆川就這樣摟着夏熙,慢慢睡去。夜越來越深,睡了不知多久,突然感覺到身側有輕微的異動,立即擡手去摟懷裡的人,卻摟了個空。
多年養成的警覺讓他瞬間清醒過來,睜眼看到夏熙依舊在身邊,隻是坐起了身。
佐藤隆川微微松了口氣,也跟着坐起來,并試圖幫夏熙披上毯子,卻因夏熙回頭的一眼而一下子愣住。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一眼。
明明充滿了冷淡、煩躁、倦怠、甚至頹廢,卻在缭繞的月色下帶着極度魅惑的美。像清晨森林裡徘徊的一團晨霧,灰暗的壓抑與绮麗的外放如此協調地加諸于一身,叫人覺得冷淡至極,難以接近,卻又覺得那才是最緻命的誘惑,最奪魂的勾引。
雖然佐藤隆川極力想要讓夏熙忘掉過去,但最能勾起他愛欲的,還是正常的夏熙。會讓他忍不住想要摧毀他的冷淡,侵占他的身心,讓他的眉眼染上誘人的紅,雙唇溢出甜美的呻吟。
佐藤隆川的心髒緩緩開始鼓噪,下意識喚出夏熙的名字,而方才正跟027對話的夏熙隻是下意識回頭,并沒有去看佐藤隆川,此時才真正地把對方看進眼裡。
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沒有聲息也沒有重量,卻于無形中撞得粉碎。其間似乎有回溯的風穿行而過,吹得嘩嘩作響,佐藤隆川在嘩啦啦的風聲中聽到夏熙冷聲質問:“我哥哥在哪裡?”
半個月的懲罰時間已到,夏熙恢複了所有記憶。
佐藤隆川暗暗握緊拳,——他已明白是怎麼回事,卻還在做最後的掙紮,輕笑着反問:“什麼哥哥?”邊說邊伸手去攬夏熙的肩,“寶寶是不是睡糊塗了?再睡一……”
咔嚓。
佐藤隆川随着這一道輕微的上膛聲而停住動作,低頭看見了黑洞洞的槍口,正是他今日給他防身的槍。夏熙就那樣坐在他們之前還相依而眠的大床上,一手舉槍一手托腕,一字一句道:“告訴我夏琛在哪裡。”
槍聲未響,卻像是直接給他判了死刑。佐藤隆川沒有回答,隻怒極反笑地點了點自己的胸口,“你開槍吧,就往這裡開。”
夏熙靜靜地看了佐藤隆川片刻。他的眼珠内層是迷離的黑,外層映着月的銀輝,漂亮得讓人想墜進去。然後翻身下床,毫不留戀地走向了房門。
佐藤隆川始終沒動,卻在夏熙打開房門的那一刻,突然如迅猛的獵豹般以非人的速度沖至門口,一把扣住了夏熙的肩。
下一刻夏熙整個人便被難以抗拒的恐怖力道強行拽了回去,槍于同一時間被奪走,門也被佐藤隆川重新關上,并撞出一聲驚天震地的巨響。夏熙的後背亦在牆上撞出咚的一聲響,肩膀同時被捏得發疼,随即便掙紮起來,卻被佐藤隆川死死制住,“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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