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刀光劍影,暗潮湧動。
眼看太子當權路上的絆腳石一個一個都挪開了,就剩最後一塊頑石了。
此時,沉默許久的宋璟站了出來,準備對太平公主出手了。反正他和太平公主的沖突已經不止一次兩次了,也不怕得罪她。
“陛下容禀,還有一人雖不是親王,卻位高權重,權傾天下,足以讓東宮不安,朝堂動蕩,此人也該調出京城!”
“哦,還有何人?”
李旦故作糊塗。
“此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正是太平公主。”
“宋璟!你……你這是诋毀,污蔑!”
“污蔑?公主對太子诋毀已久,散布嫡庶尊卑的流言,策動大臣改立太子,離間諸王,蠱惑聖心……”
性情耿直的宋璟毫不客氣,把太平公主明裡暗裡的那些動作全部抖落出來,氣的太平公主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一時說不出話來……
姚崇一看時機到了,趕緊出來打圓場。
畢竟,太平公主貴為鎮國公主,位高權重,如此不留情面的一通駁斥,一旦完全撕破臉,局面反倒不好收拾。
“宋公言重了!公主巾帼不讓須眉,數次挽救大唐社稷于危難之中,如今定會以大局為重,穩定東宮。”
眼看姚宋二人一唱一和,一個紅臉一個白臉,倒讓太平公主一時無法辯駁。
趁着太平公主愣神之際,姚崇再次進言。
“陛下,依臣之見,公主勞苦功勞,憂國憂民,才至心神疲憊,言行有失。那東都洛陽富庶繁華,公主又有不少莊園和田産,公主若去洛陽,既能安享榮華,又能替陛下坐守東都,免去後顧之憂,此乃社稷之福,江山之幸啊!”
姚崇這番話說的無懈可擊,也正合李旦心意。
他依舊記得牡丹所說的“一山不容二虎”。
一個是帝國皇女,一個是未來帝王——太子和太平之間的矛盾必須盡快化解,否則兩虎相争,必有一傷。
他正困惑該如何調和姑侄二人的矛盾,眼下姚宋二人的建議倒是給他解決了燃眉之急。
将太平公主調離長安,讓姑侄二人暫時分開,各自占山為王,不是也算兩全其美?
李旦想要準奏,但又不好擅自做主,隻好再次征詢太平的意見。
“太平,你意如何……”
此時,太平公主終于反應了過來。
——
顯而易見,皇兄今日的态度與往日大不相同,而姚宋等人也是有備而來,分明是專程針對她的。
眼下自己明顯落了下風,硬碰硬已經不行,隻能低頭示弱。
反正皇兄素來心慈手軟,或許還有回旋餘地,想到這裡,太平公主當下紅了眼眶。
“皇兄明鑒,臣妹一心為朝堂為社稷考慮,之所以對太子嚴苛也是因為寄予厚望,并無半點私心雜欲。宋公如此污蔑于我,太平實在冤枉……”
太平公主說到這裡,偷偷瞟了一眼李旦。
皇兄的臉上并無半點波瀾,隻是敷衍的點了點頭,很明顯,她這番辯解太過蒼白無力——畢竟自己和太子的暗鬥早就成了明争。
無奈,她隻好繼續哭下去。
“若臣妹去了洛陽,能讓東宮穩定,太子心安,太平萬死不辭。然那洛陽雖富庶繁華,終究千裡之遙,皇妹已近天命之年,就此一去,山高路遠,怕是再無歸來之日,你我兄妹也再無相見之時……”
說到這裡,太平公主哭的梨花帶雨,傷心欲絕……
她這番哭訴,果真讓李旦心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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