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歲今宵盡,明年明日催;寒随一夜去,春逐五更來。
牡丹猜的沒錯,李旦說到做到。
還不等她和三郎分享喜悅,前朝就有了動靜。
原來,就在牡丹走後,太平公主果真坐不住了,她聯合幾位心腹一起參奏太子,說太子連接密會兵部的幾位将軍,行蹤詭異。
此外,她還帶了術士入宮測算天象,說五日内會有大兵入宮。
這樣一來,太平公主的意圖就很明顯了——矛頭直指太子圖謀不軌。
而皇帝李旦似乎也對太子有所疑心,當即找來宋璟、姚崇等幾位宰相問話。
好在牡丹早就授意過兄長裴伷先,讓他聯絡姚、宋等朝中老臣,一起謀劃應對之策,在關鍵時刻仗義直言,護佑太子。
要知道,這幾位老臣多是曆經三朝的元老重臣,性情忠直且背景幹淨——他們并非政變功臣,也非太子私交,所以他們的話才最為公允,更有說服力。
尤其宋璟,素以公直守正聞名。
早在武周時期,宋璟時任禦史中丞,蓮花六郎張昌宗犯了事,即便有武曌的偏袒也命懸一線,差點就折在他的手上。也因其過于忠直,李顯當政時,宋璟因得罪武三思被排擠出了朝廷。
直到李旦登基,宋璟才被重新起用,度拜相。
至于姚崇,正是武曌晚年被遷往上陽宮時,為她留下一把辛酸淚的那位耿直老臣——也因為同情武曌,他被貶出京城,這些年浮浮沉沉,熬到李旦登基,才被征召回朝,升任中書令。
姚、宋這兩位老臣素來不依附、不結黨,不營私,一心隻為黎民百姓,江山社稷,是李旦十分倚重的忠良之臣,也是李唐江山的中流砥柱。
做過禦前侍女的牡丹,自然知道這幾位大臣的忠直秉性,并不敢私自拉攏,但她也知道他們政治立場毋庸置疑——那就是國家穩定、政治清明、社稷昌盛。
畢竟太子乃是國本,關乎國家穩定,屬國之大事,宰相們更有參議匡正之責。
既如此,那東宮太子更不容被诋毀和動搖——這是幾位老臣的共識,也是裴伷先和他們溝通的前提。
果然,姚、宋等人一直心向太子。
在他們看來,如果當初立儲之時,尚有嫡庶長幼的争議,如今太子已定,就不該再有異議。
況且,太子李隆基不僅政變有功,更是仁明孝友,是一位完全合格的皇位繼承者,倒是太平公主為了一己私欲,在朝堂内外散布流言,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撺掇皇上易儲,實在欺人太甚。
對于太平公主針對太子、意圖易儲的行為,幾位大臣一直都很反感,宋璟更是當面斥責過太平公主。
奈何皇帝和太平公主兄妹情深,一再縱容。
這些日子,太平公主步步緊逼,東宮太子一再退讓,更讓幾位老臣看不下去了。
如今太平公主又明目張膽的構陷太子有異心,實在是忍無可忍。
幾位大臣一商議,決定痛陳實情,以攻為守,為太子争權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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