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突厥求親,還是吐蕃要人,送出去的都是大唐女子,還是皇帝最親近的人。
雖說和親公主可以選宗室之女頂替,但突厥可不好糊弄。
這些年突厥一心想和真正的李唐皇室結親,尋常的宗室之女怕是不行。
當年,武延秀是武皇親孫,尚且被突厥羁押侮辱,若是尋常宗室之女被送去和親,再被退了親,那這女子就沒有活路了……
前有狼,後有虎——就在李旦為難之時,甯王李成器站了出來,願意把自己的女兒嫁入突厥和親。
他知道,兩個皇妹已經出家入道,眼下年紀合适、身份符合的也隻有自己的女兒了。
看甯王如此顧全大局,皇帝十分感動。
雖然不舍,眼下也沒有其它辦法,隻能先以此安撫突厥了。
于是,李旦和突厥使者口頭約定,會将甯王的女兒封為金山公主,再選吉日和親突厥。
突厥暫時安撫住了,但吐蕃如何應對,李旦還沒有頭緒。
他隻知道,把牡丹交出去是不可能的。
要麼開戰,要麼割地,隻有兩個選擇。
好在,元正未到,使者不歸,這件事還可以再拖一拖……
——
散朝之後,李旦原想去看看牡丹,卻又覺得無言以對,轉而來找司馬承祯。
看着皇帝滿臉的疲憊憂慮之色,司馬承祯還以為他是為牡丹擔憂,趕緊出言寬慰。
“陛下不必憂心,所謂天道循環,世間萬事皆有命數,時機一到,則迎刃而解,不攻自破。”
“不攻自破?”
李旦嘀咕着這個詞,忽然想到了什麼。
“對了,道長修行有為,精通奇門遁甲,五行八卦,可否施展絕學,變晝為夜,呼風喚雨?或者撒豆成兵,斬草為馬,将那吐蕃、突厥等賊寇一舉擊潰,永絕後患?”
“這……”
李旦這一通話,把司馬承祯驚到瞠目結舌。
看來這皇宮大内真是不可久留,如若皇上真的讓他去前線帶兵打仗,上陣殺敵,豈非滑天下之大稽?
“陛下說笑了,陰陽術數實為異端。為道者,盛世利民,亂世濟國,如今大唐國泰民安,治國當行無為之道。”
“無為之道?”
“正是,無為而治。”
聽了司馬承祯的話,李旦歎了口氣,知道自己也是異想天開。
說來也是,如果行兵打仗可以以法術取勝,邊疆之亂又何以世代為患?
還是想些實際的吧。
想到這裡,李旦想起了牡丹。
“對了,牡丹的病……”
“陛下,貧道剛才說過,世間萬事皆有命數,順其自然就好。”
司馬承祯說着,遞上了自己之前寫就的文章。
“聽聞牡丹也曾修道多年,如今她勞心勞力,自然耗神傷壽。以後念此歌訣,靜心修行,定有益處。”
李旦接過打開一看,像是一煉氣養生的歌訣仙曲。
不等他細細讀來,司馬承祯躬身一禮。
“陛下一夜未眠,也要保重龍體,貧道就此告辭。”
高人隐士,最尚自由,李旦知道留他不住,也就賜了寶琴及霞紋,派人送出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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