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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頁(第1頁)

李賦松一腳踢翻香案,反手使劍打破身旁的景德瓷瓶。他如同一隻暴走的猛禽,一路揮砍!名畫、瓷器、桌椅無一不在劍下盡毀。他大喝一聲,揮劍砍向龍帷,硬生生地将整個床帷拆毀!寶劍脫手而落,李賦松甚至顧不得去撿,直接用手拼命撕扯龍帳!若大的龍帳在他憤怒的蹂躏下頃刻間變成了一塊塊殘破的碎布。&ldo;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rdo;一拳一拳打在牆壁上,李賦松的聲聲質疑卻無從化解,他憤怒的抱起窗台的蘭花,狠狠地砸向牆壁!玄臬默默地看着李賦松發洩,心中有些悲憐,因為他終于知道,皇上對秋素葦是真情……發洩過後的虛脫令李賦松無力地滑倒在地,他用顫抖的雙手捂住雙眼,說不清是哭還是笑,就那樣令人心悸的哭笑着,發出一種比哀嚎更傷感的悲鳴。&ldo;皇上……&rdo;&ldo;臬……&rdo;李賦松鮮少直呼玄臬的名字,玄臬不由得繃緊了神經,隻聽李賦松有氣無力地說道:&ldo;權勢……真的可以将人改變得如此之多嗎?&rdo;&ldo;皇上……&rdo;玄臬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多少親密無間的兄弟為了權勢二字反目成仇,多少情比金堅的戀人為了權勢分道揚镳,多少人倫慘劇皆因這二字而起,多少慘絕人寰為這二字而生。令人發指的背後,又有多少是為這二字所惑?為這二字沉淪?權勢,仿佛上天賦予人間最為戲劇的籌碼。看着無數迷途之人為它癡迷瘋狂,看着無數智士賢人為它歎惋感慨,卻,依然固我的存在于天地之間,從未消失過。&ldo;素兒是朕見過最為單純的人……&rdo;李賦松無力的笑着、說着:&ldo;他頑皮淘氣,卻從不傷害任何人,所有看似過分的事情總是配以最無心機的惡作劇,令人想痛恨都好難……可是,他又是那麼善良,看不得欺善怕惡,看不得淩辱老弱,看不得世間不公不道之事……但是,他哪裡鬥得過真正狡猾奸詐之人?充其量不過以惡制惡,隻能降得住一般市井混混而已……&rdo;李賦松一直微笑着,仿佛在回憶着美好的往事:&ldo;所以當朕第一次看到他與京城一位大官的兒子在路上争執時,就不由得因他無權無勢争不過那人氣得直跳腳的模樣而莞爾,朕在想,如此精緻可人的瓷娃娃,如果能屬于朕,該有多好……&rdo;&ldo;所以,朕試着讓他了解以權制權的力量,賦予他可以施展正義的手腳。慢慢的、默默的守在他的身邊,等待着他在不知道朕身份的前提下,愛上朕……&rdo;說到這裡,李賦松苦笑一下:&ldo;結果某位不解風情的丞相左一句朝政右一句社稷的,讓他知道了朕的身份。&rdo;玄臬的臉微微一紅,因為那個義正嚴辭迎皇上回宮的人,正是他。&ldo;你大概不知道他在知曉朕的身份後的反應吧……&rdo;李賦松忽然甜蜜地笑了:&ldo;他像隻試探對方的小貓,輕輕地扯扯朕的龍袍,一副害怕又好奇的眼神,眼巴巴地望着朕,可憐兮兮地說&lso;你答應給我買的玉佩還買嗎?你說帶我去看戲的,還去看嗎&rso;?呵呵,在他的心中,朕的身份并不重要,他也沒有意識過&lso;皇帝&rso;二字可以為他帶來何種的榮耀與财富,他所擔心的,隻是一個承諾過他的男子是否會履行他的諾言。他就是這樣一個貪心、卻又貪得不多的小家夥……&rdo;&ldo;皇上……&rdo;玄臬開始為李賦松口吻中越來越濃郁的悲哀而擔憂。&ldo;從那時起,朕就笃定要将他留在身邊一生一世,給他最好的,給他一切想要的。可是……&rdo;李賦松的聲音驟然降低,帶起不經意的顫抖:&ldo;朕錯了嗎?朕為何忘了皇宮根本就是一個大染缸……朕曾為他多年深居皇宮卻保持固有的清爽而自豪過,結果……卻是這樣嗎?&rdo;&ldo;皇上……&rdo;玄臬隻能傻傻地喚着,卻不知該如何安慰眼前這個悲傷的男人。&ldo;所有證據都指向他們了嗎?&rdo;仿佛抱着最後一線希望,李賦松用顫抖的聲音問道。玄臬猶豫了一下,最終給予了肯定的答複。&ldo;是。&rdo;李賦松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壓住了最後的動搖,他站起身,冷聲道:&ldo;秋氏一門,意圖謀害天子,罪無可恕,誅其九族,以儆效尤。&rdo;&ldo;臣,遵旨。&rdo;玄臬深深弓身領旨,卻帶着幾分動搖的眼神望向李賦松:&ldo;那秋素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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