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黎璃也趕緊走到了院子裡,也被小寶驚得瞪大了眼睛。
小寶渾身上下都濕透了,像是在海邊的灘塗裡打了個滾似的,從頭到腳都黏糊糊濕哒哒的,頭發也貼在頭皮上,褲腿似乎還在往下滴水。
現在可是冬天啊!寒冬臘月呢!
黎璃一時間慌得有些手足無措,她急匆匆地幾步跑過去,把小寶拉進暖和的堂屋裡。
堂屋裡生着火爐,比屋外暖和很多。小寶一進屋就打了兩個大噴嚏。
“怎麼回事?鐵柱又欺負你了?娘去找他去!”
黎璃心疼得幾乎要掉下淚來了。她拿過一條大毛巾,給小寶擦着頭發上的水。
“沒有,鐵柱沒有欺負我。”小寶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是我自己一不小心摔倒了。”
黎璃把小寶身上的髒衣服脫了下來,反反複複地檢查了好幾遍,确認小寶身上沒有傷,這才松了一口氣。
“小寶,你看着娘的眼睛,是真的嗎?真的是你自己摔的?沒有人欺負你?”
黎璃捧起小寶的臉,看着他的眼睛,嚴肅地問。
“就是我自己摔的。”小寶小聲說,但是他的眼睛卻一直不敢看黎璃,“不管别人事。”
黎璃歎了口氣。心裡又着急又生氣的,伸手想打小寶的屁股,最後還是隻是輕輕地落在了上邊。
“天氣這麼冷,小寶以後少去海邊好不好?”黎璃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發抖,“你要是再生病了可怎麼辦啊?”
小寶不說話,嘴巴閉得緊緊的。黑亮的眼睛卻眨也不眨地看向了黎璃。
——“隻要我生病了,娘就得照顧我,她就走不了了。”
黎璃怔住了。
她突然想起來剛才的時候聽到院子裡有奇怪的響聲——
剛才黎璃一時生氣,跟季延知說了一通自己要回縣城,還要把肚子裡的兩個寶寶帶走一個什麼的。
難道是那時候小寶正好在外邊,把黎璃的話聽了去,以為她要走?
黎璃一時間說不上是感動還是傷心。她用力地捏了捏小寶的小臉。
“去卧室裡,娘給你換衣服。”
黎璃澀聲說。
小寶站起身來,腿卻彎了彎,然後可憐巴巴地看着黎璃。
“娘,我的腿沒勁。”
……其實小寶的演技實在是不怎麼高超。
黎璃把小寶抱進懷裡,沒有戳穿小寶,把他抱進了卧室。
換下了幹淨的衣服,小寶還是唧唧歪歪地抱着黎璃的胳膊。
“我難受,好像要發燒了。”
黎璃伸出手摸了摸小寶的額頭,确定他沒有發燒。
“你跟娘具體一說,哪裡不舒服?”黎璃問。
“就是,頭,然後肚子,腿。”小寶亂七八糟地說了一通,小腦袋壓在黎璃的肩膀上。
黎璃故作為難地歪頭想了想,說:“那這可怎麼辦才好呢,剛才診所裡的醫生跟娘說,發燒藥沒有了,小寶要是生病了,就隻能去打針了——就像打疫苗那樣,醫生拿着一個針筒,不過是要打在小寶的屁股上。”
“打針?”小寶的眼睛一下子驚恐地瞪大了,屁股似乎也隐隐作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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