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被放在床榻之上,言永甯還不敢想相信眼前之人就是莫冉,他整個人好好地回來了,還未等她伸手确認,莫冉又走出房門,“下人都去哪了,沒人伺候你嗎?”
不對,他沒有好好的,背後的衣裳上好多條血印子。
待他又折返回來,言永甯依舊是愣愣地坐在床上,“你怎麼回來的?”
“從宮裡頭走回來的。”莫冉去暖她的手,卻發現自己的手比她更涼,又放開了,“沒事了。”他道,待他養幾日傷,就去收拾那些人去。
一股子血腥味,言永甯意識到了什麼,伸手去解他衣裳的盤扣,莫冉按住她的手,“怎麼了?”
“讓我看。”言永甯執拗道,一雙凍得發紅的手硬要解開他的衣裳,“讓我看看你。”
莫冉無奈松開手,“小傷罷了”
“我要看”言永甯扒開他的衣裳,倒吸一口冷氣,她夜夜都要枕着入睡的胸膛上布滿了傷痕,像是被好多種刑具所傷的,鎖骨處有一對對穿的孔,細細看着,眼淚盛滿眼眶,她咬了咬唇,“這叫小傷?”
得了消息的下人們打了熱水魚貫而入,很快浴池隔間的浴池就被裝滿了。莫冉赤着上身将言永甯抱起往浴池走,兩個人身上都涼得很。
溫熱的水埋過了胸膛,言永甯這幾日來才有了這片刻的放松,“到底怎麼回事?你這一身傷?皇帝将你放了回來?”
莫冉靠在浴池壁上,看着言永甯瘦了一圈的臉,答非所問,“這幾日沒好好吃飯?”
“我怎麼吃得下。”言永甯道。
“下人怠慢你了?”
言永甯低頭不語,她平日裡即使受了一丁點委屈也要大發脾氣,今日一個人坐在門口的樣子,叫莫冉覺着心疼,那群下人該死。
“你瘦了”他道。
“你生死未蔔,我若還吃胖了,那就真的太沒心沒肺了。”
“我就喜歡你沒心沒肺的樣子。”莫冉立即接上。
言永甯眼神掃過他鎖骨上的傷,“我去取了藥來給你塗抹。”
修長的腿踏上石階,冒氣的熱氣将她身上遮住些許,讓這一切都變得朦胧起來,在莫冉看來如夢如幻。
言永甯渾然不知這一切對他來說是多大的考驗,她披上了衣裳匆匆忙忙去起卧房找了藥瓶來,又湊到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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