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蹑手蹑腳将房門推開一條隻供一人過的縫,側身入内,才走兩步,便聽“啪”一聲,似有何物摔落!心中一緊,擡頭,卻見座上那人正含怒望着自己!頓覺後背一涼,卻也隻得硬着頭皮上前,小心道:“官家。。。是否小歇一陣,先用了晚膳?”言過卻又自覺愚鈍,正在氣頭上的人,豈有心思用膳!便垂首待聽聖訓。
然事似乎出他所料,靜默一陣,官家卻隻出了四字:“晚些再說。”
元适一直在殿外徘徊,好容易等到昭明出來,卻是一臉愁容,便知結果,二人相對歎息。
此時殿中,越淩打發走了所有人,卻也看不進去奏章了,桌上燭火明滅,閃得他頭陣陣隐痛。走入内室,一頭倒在榻上,欲養一養神。隻奈何眼前飛來繞去總是那人身影,以及那冷冰的六字:此間樂,不欲歸!
不欲歸!南宮霁,究竟是何緣故,令你竟敢明目張膽抗旨?!
是因出洛陽一事尚在與我置氣?然爾當知此乃權宜之策!先帝明令在先,吾如何能違抗?況且汝當初有言在先,願為吾分憂,為何轉瞬便忘了?還因此怨恨與我?!殊不知這半年來,吾從不曾忘記當初之諾!為能讓你回京,吾苦費心機,甚是借故将朝中一幹舊臣盡數貶谪,縱然是宰相呂谘,也因反對此事,遭貶鄭州!孰料到頭來,卻是枉費心機!
南宮霁,事到如今,朕如何還能聽任你?你不欲回,朕卻偏要你回!
洛陽的殘雪尚未化盡,催促南宮霁回京的聖旨便又到了。
望着廊下銀珠猶挂的紅梅,南宮霁黯然出神,耳邊回蕩着禹弼方才之言:君命不可違!此番聖旨連下,可見上已震怒,郎君切莫忤逆!否則,後果不可料!誠是!
實則,南宮霁如何不是早生悔意?!說來還是酒醉誤人!以染疾為由拖延回京便也罷了,竟還寫下那封信,實是明裡抗旨!那人若不震怒,便有失天子之威了!而如今回京已是必然,之後負荊請罪亦是難免。回想這大半年間所曆諸事,及至眼前,怎不教人徒生感歎!今後,恐還誠如禹弼所言,君是君、臣是臣,當初情誼,便毋庸再提了。
隻是若要回京,新荷之事便瞞不住了。有了身孕,總不能将她孤零零一人落在此。之前不接她入府,是怕她步柳氏後塵,且她一介鄉野女子,潑辣尚不如柳氏,惟怕她受不得朝雲欺淩,過分委屈。隻是到當下,卻也無他法了,想來便因着她身懷六甲,朝雲亦不能過分為難之。
明道元年三月,南宮霁奉旨自洛陽歸京。
時隔大半載,再入宮中,似乎人事皆未大變,為何心境卻是天壤之别?
直至跨入東華門,才幡然醒悟,今日已不是去往景福殿!而福甯殿,走西華門則要近許多。好在自己是來請罪,并非十萬火急,早一刻遲一刻,也無甚關系,且慢慢來罷。
引路的黃門見他走得這般悠閑,心下不禁着急,官家已知他來,若是路上用這半天,唯恐得了怪罪!心下一急,步子倒是自為邁開了。隻是一陣之後,卻覺身後無了動靜,回頭一瞧,那人竟已落在了幾十尺外,正駐足望着一旁的宮苑出神。
一别年餘,資善堂還是原樣,隻是大門緊閉,看去已久不沾人氣。
“此處如今已閑置了麼?”
無頭無腦的一問令匆匆回頭的小黃門一臉莫名。半晌方才領悟過,道:“您是說這資善堂罷?自官家登基後,便閑置了,隻隔三差五有人來打掃通風,說是哪日官家想起,偶為駕幸也不定。”
南宮霁淡淡一笑:“是麼?官家如今日理萬機,卻還想得起這些?”
福甯殿乃天子寝宮,較之景福殿,自要寬敞許多。隻是此處于南宮霁,還是生疏了些,他過去多隻在資善堂與景福殿行走,除非有召,否則實少涉足。再說來,他先前數回來前來,不是聽訓誡,便是請罪認錯,今日又是如此,看來着實非福地。
眼見大殿已近在眼前,才倏忽想起:越淩此刻在做甚呢?讀書、作畫、批奏折,還是。。。與嫔妃厮混?這最後一念實令他一驚:越淩向來自律,況且這光天化日的,應是不至于。。。
正胡思間,見殿門已緩緩打開,出來的不是内官,而是幾個女子。南宮霁略一側目,目光正與中間那紫衣女子對上,看去她大約十六七,容貌隻算尋常,粗看去尚不及身側的宮娥清秀,眼神亦為黯淡,看去倒似懷有苦楚。對視或隻片刻,兩人皆急将目光移開。紫衣女子一言不發,默默在宮娥簇擁下離去。
南宮霁當下心内一聲冷哼:越淩,半載不見,果真當刮目相看!隻是這宮中難道。。。再無姝麗女子了?這等姿色,也能邀寵?想到此,心内竟是莫名一陣痛快!隻是一轉念,卻又起狐疑,說來那女子的眼神,全不似得了好處,反之,倒似受了何委屈。。。着實令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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