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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正則淡淡一笑。

朱甯應卻越想越可行，他忍不住道：“隻不知何時才能成事。”

“這天遲早會來。”

朱甯應郁悶的搖了搖頭，他最近費心的事情太多了，才三十好幾，頭發根都白了不少。

他突然想起一事，看向魏正則道：“此事暫且放一邊不談，本王順道過來，還有一件事要與魏大人商議。”

魏正則肅容道：“王爺但講無妨。”

朱甯應清咳道：“本王這麼多年，身邊隻有钰晖一個世子，年方十二，現在跟着幾個小有名氣的先生習四書五經，春秋禮法，但本王旁聽了幾次，總覺得不如意。思來想去，覺得魏大人若能來教習，钰晖的學業本王也就不必擔憂。”

靖王的兒子朱钰晖魏正則見過，年紀不大，但卻很懂禮貌，長得白白淨淨，不算聰穎，也不算愚鈍。

也不知今朝的皇室是怎麼了，從聖軒帝開始，子嗣凋零，靖王如今三十多歲，也隻得靖王妃生了一個世子，其他人均無所出；而楚王膝下雖有三子，卻全是郡主。也難怪當年那愉貴妃假孕小産，惹得聖軒帝怒火沖天。

魏正則笑道：“能授業與小世子，下官榮幸之極。”

朱甯應聞言心下安穩，看向一旁端站着的李敝言，儀表堂堂，不禁誇道：“若本王沒有記錯，李公子便是師從魏大人吧？聽說今科名列三甲，當真英雄出少年啊。”

李敝言忙躬身作揖：“都是老師教的好。”

朱甯應微微一笑：“那便是名師出高徒了。”

“王爺過獎。”

三人在書房閑聊一會兒，朱甯應還有要事在身，中飯也不留，輕車從簡的要離開渭州，魏正則便親自相送他至渭州城外。

李敝言下午也要回京，東西都打包好了，他閑來無事，便留在魏正則書房裡翻閱典籍。

書房裡萦繞着淡淡的玉蘭香，這味道讓李敝言總覺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嗅到過，可他這會兒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手裡的《水經注》看完了，他站起身，便将要書籍放回書架，豈料右手衣袖太廣，不小心撫落多寶閣上的一個錦盒，“啪”的一聲，錦盒被摔開，一個略陳舊的鴉青色雲紋荷包被摔了出來。

李敝言心道自己毛手毛腳，連忙彎腰去撿錦盒與荷包，可當他拿起那荷包時，突然覺得這綢緞料子有些眼熟。

李敝言神情一愣。

他将荷包拿到光線亮些的地方，仔細看上面的刺繡，那一針一線，緊密極了，而光滑的綢緞也似曾相識，很像……很像他當初悄悄藏起的那方繡帕。

秦畫晴的繡帕。

李敝言這個念頭冒出來，自己都覺得荒謬。

這念頭雖然荒謬，卻一發不可收拾。

他每每去秦府，總是見到秦畫晴拿着個繃子在刺繡，很少有蝴蝶鴛鴦的圖案，多是一些雲紋蝙蝠，鴉青、墨黑為底色，看起來大氣又簡潔。天知道他多想讓秦畫晴繡一個荷包送給他，格外在意這些細節，而當初悄悄藏起的繡帕也已經被他翻來覆去看了無數遍，所以看着一個綢緞、繡工都相差無幾的荷包，他忍不住想到她。

自己的老師獨身多年，根本沒有聽說過他與那個女子發生過旖旎之事，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

李敝言腦子裡一團亂麻。

老師怎麼會有秦畫晴的荷包？這荷包怎麼可能出現在天遠地遠的渭州？而且還被他老師珍藏着？要知道，在大元朝女子送男子荷包可是有特别的含義的……

李敝言拿着荷包的手，微微顫抖，他将荷包錦盒放回原有的地方，一顆心卻忍不住跳的飛快。

到底是不是秦畫晴的東西？或許是他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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